“秦休,算了。”沈定出聲道。
秦休這才一把松開,張懷淼被推着退了幾步,李複言立即去扶,張懷淼站定擡手,示意自己無事,緊盯着秦休:“沈二公子身邊卧虎藏龍啊,兩位今日是要踏平我明陽麼?”
“方才說了,清理門戶。聽不懂麼?”秦休氣場全開。
“就算要清理門戶也輪不到你!”李複言道。
“魔教天下可共誅之,名門正派犯了錯旁人便管不得了?”秦休諷笑。
沈定上前擋在秦休身前:“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若确定不是明陽所為,我沈定留下,任憑您處置。”
張懷淼這次倒應得痛快:“這可是你說的。”
“若是明陽所為呢?”秦休問。
“那便随你處置,我絕不偏幫。”張懷淼道。
“這可是你說的。”秦休原話奉還。
張懷淼:“……”
“掌門,三百六十七名弟子已全部到齊。”張懷淼的随身跟班清點人數後,走上來道。
張懷淼點了點頭,他便退到身後,站如松。
“沈二公子,到底是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麼?”李複言眉頭就沒松下來過。
“張掌門,可還記得我昨日與你說的天使村?裡面有一對姐弟,他們昨夜被殺了,姐姐是被吸光精氣而死,其手段殘忍至極。”沈定道。
“那你應該去找魔教,而不是來明陽。”張懷淼冷哼。
“不錯,吸食他人精氣已加強自身功力确實是魔教慣用的手法。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其他人便不會用麼?”沈定道。
“你是說我明陽栽贓陷害了?”張懷淼鼻孔出氣,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天使村地處光州和懷州的交界處,住的都是些孤兒,因坊間傳言,說這些孩子都是魔教的後代,所以明陽和輕眉對此不聞不問,任憑這些孩子自生自滅。因為在你們看來,此舉對他們已是極大的恩賜。”沈定陳述實情。
張懷淼被人當面說出來,臉上有點挂不住:“說重點。”
“昨夜被殺的姑娘,此前長期受人迫害,被人當作鼎爐,還懷了身孕。當我問她是遭何人所害,她卻連說也不敢說。若是魔教,她會如此忍氣吞聲?就在昨天,我剛找您說完這事後,夜裡她就被殺了,怎麼就這麼巧?”沈定直視張懷淼。
“這又能說明什麼?難不成天下所有女子懷了孕都是明陽造成的?”張懷淼吹胡子瞪眼。
“至少明陽有嫌疑,且有很大的嫌疑。兇手是個右手小拇指殘缺之人,是不是貴派所為,一看便知。”沈定道。
“你怎知那人缺了一根手指?”李複言問。
“請張掌門下令,供我等查看。”沈定自顧自道。
張懷淼給李複言使了個眼色,李複言這才猶豫着點了點頭,讓所有弟子撸起袖子舉起雙手。衆人不解但照做,唯有一人猶猶豫豫做賊心虛,不敢舉右手,左顧右盼,似是想逃。
秦休風一般地飛了過去,一腳把他踢翻在地,腳踩着他的背,查看他的右手,隻見他右手小指确實沒了,傷口處經剛剛一番掙紮,又開始冒血。
“你幹什麼?放開我!”地上的人試圖起身,但被秦休踩得死死的。
沈定他們緊接着趕來,李複言驚疑:“莊良,你……”
莊良哇哇亂叫:“掌門、大師兄,救我!啊!”秦休腳上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扔出一截斷指,不偏不倚丢到莊良眼前。
“這不是我的。”莊良看了一眼便道。
張懷淼跟班立即上前,面無表情拾起斷指,和莊良缺失的指頭對比過後,沖張懷淼搖了搖頭。
張懷淼看着那斷指,壓抑着情緒:“秦公子光憑一截莫名而來的拼接不上的斷指能确定什麼?隻不過是我的弟子正好斷了根手指,那兇手也恰好斷了根手指,如此而已。”
好一個不偏幫,沈定沒忍住笑出了聲:“我說張掌門,這斷指和這位兄台的膚色一般無二,就是瞎子來了也會說是他的吧?”
張懷淼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想說什麼,沈定又接着道:“而且他臉色這麼好,昨天大多數弟子都宿醉,他倒是精神奕奕。喲,這氣色,塗胭脂了?”沈定說着腳尖擡起他的下巴。
“沈二公子,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李複言道。
沈定示意秦休收腳,将莊良翻了個身,問他:“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莊良本能捂着自己的腰帶,沈定将他雙手固定,秦休已從一旁的空地上吸了把木劍在手中,居高臨下,在莊良身前劃了幾劍,前襟裂成碎條,腹中的“守宮砂”呈藍黑色。秦休扔了劍,手指微攏,吸莊良的精氣,莊良頭微微上仰,從小腹處不斷有金色、綠色、紅色三色脈絡交織往頭頂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