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間閃過的念頭雖然劃過的很快,但脩仍是知感覺到了那種陌生而又奇怪的情緒。
見脩就就沒有反應,阿香放下了雙臂,在他面前揮了揮小手。
“你怎麼了?诶,你怎麼看起來臉色那麼差?”
距離遠時阿香并未在意,但距離近時她看到呼延脩極差的臉色,似乎很疲憊的模樣。隐隐猜到可能是因為葉赫那拉家,但她身份特殊又不好主動提起。
脩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他攤開手,将自己手中的戒指遞給了阿香。
珲玉清輝。
琥珀透徹。
那是她的三珲七珀戒!
阿香難掩激動,從他手中接過了自己當初一時想不開扔到了長江中的戒指,心說當年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劉備那家夥怎麼就值得她丢掉最最寶貴可愛的三珲七珀戒。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把戒指給别人了。
自己的三魂七魄還是握在自己手裡比較好。
她正打算沖着脩笑着道聲謝,卻見呼延脩身體微微搖晃,似乎難以支撐的模樣,阿香正想要問他身體情況,卻見他竟是阖眸,直接朝着她的方向身子倒了下來。
阿香懵了!
渾身一個激靈,差一點将面前的人丢出去。
但是意識到對面的人的身份以及自己的人設,更重要的是呼延脩應該是受了什麼傷,已經昏迷了,阿香強忍着那種奇怪的讓她覺得似乎血液都逆流了的感覺,直接沖着還不算遠的pub呼喚葉思仁。
葉思仁很快就聞聲而至。
第一眼見到兩人狀似擁抱的模樣差點被吓到。
但是還沒等他自動腦補一千字就聽到阿香說他昏迷了,葉思仁聞言當下不再胡思亂想,本是想要幫着阿香将人先搬回他的pub裡休息一下看看情況再說。
奈何葉思仁的手還沒碰到脩,就差點被脩潛意識間的動作給分筋錯骨。
要不是阿香手快拉住了脩,葉思仁差點就中招了。
但是這樣導緻的後果就是……
阿香隻覺得手部一陣劇痛,呼延脩伸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她不是沒有武功,也不是躲不過呼延脩的攻擊,但呼延脩之所以能成為東城衛團長不是沒有理由的,他的近身格鬥極強,她若是全力應戰還能和他有一戰之力,可是她在幫助死人團長,失了後防,故而極為輕易地就被他捏住了手腕。
她的手無法動彈。
葉思仁大驚失色。
阿香看着葉思仁想要幫她掙脫開脩一看就攥得極緊,完全是禦敵姿态的手,阿香朝着葉思仁搖了搖頭,而後認命地被他死死捏住手腕,拖着他雖然靠着自己卻異常輕盈,因此拖動起來似乎也不是很重的身體進了葉思仁的pub,葉思仁打開了一間無人的包廂,阿香将脩半抱半推地安置在了沙發上。
然後葉思仁叫來了過兒和姑姑。
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就是太累,竟然是……睡着了?
阿香愣了。
葉思仁也沒反應過來。
居然累成這樣嗎?
一時間阿香真切懷疑灸舞盟主的壓/榨/行/為是不是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而葉思仁則滿是同情。
因為脩昏迷,阿香囊中羞澀還被牽制住了手,最後還是葉思仁結了賬,然後看向阿香已經被捏紅了的手腕,欲言又止。
“别擔心,他應該是下意識的行為,等他醒了就好了。”
阿香沖着擔心的葉思仁笑了笑。
“可是……”
“這裡交給我吧,相信他,不,應該是相信我的人品。”
阿香笑得俏皮,狀似可惜的看了脩一眼。
葉思仁聞言,本是擔心無比,卻生生被阿香的話逗得笑了。
可能是因為脩的人品實在太有保障,他又極度相信阿香。
葉思仁從一開始本也完全沒有把阿香和脩往其他方向想。
他擔心的隻是阿香的手,他知道修的能力,看脩這下手頗重的模樣,隻怕阿香的手得紅腫淤青好一陣,但現在确實也沒其他辦法,葉思仁看了眼脩,又看向阿香,重重地歎了口氣。
因為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葉思仁也沒有辦法停留太久,他表示讓脩休息一會兒阿香就叫醒他吧,别讓自己太難受,阿香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目送葉思仁離去的背影。
當門關上的那一刻。
阿香唇角的笑意一點點的消散。
她低頭。
額發低垂,長睫微顫,投射深深陰影。
pub本就是消遣娛樂的場所,便是開了燈,大多數燈光也都是暗沉斑斓的色彩,這間房間中葉思仁剛才也不過是随手開了個燈,燈光迷離,暗紫深藍的光在少女的眼底跳躍,在少年的面龐上暈染。
她是一隻手被緊握,另一隻手卻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她的手微動,隔着空氣,描摹着睡眠中毫無防備的少年的容顔,如果此時有人進了這間包廂,清晰可見少女眼底在這一刻已凝聚了殺意。
她的手緩慢朝着他的脖頸方向探去。
她的任務是美人計。
迷惑呼延脩的心神,從他這裡獲取白道機密,一舉颠覆白道。
可是殺了呼延脩,對白道而言也是極大的損失吧。
白道并非沒有人才,但大多處于成長階段,在這戰役膠着時期,白道失去呼延脩,必定戰力受損,那麼她也可以……
阿香的眼底冷光越盛。
指尖已經輕觸上了他脖頸處的皮膚。
溫熱的觸感碰上冰涼的指尖,讓她的心微顫。
她的掌心漸漸壓下。
隻要這樣繼續下去,隻要用力,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阿香微微抿唇,緩緩阖眸。
但就在她即将動作之際,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本就在做壞/事,聽到聲音的阿香被吓了一跳,猛地收回了手,心怦怦直跳,她強行安定心神,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看到是她本該奔赴的下一家西餐店負責人時,阿香終于想起來被她忘記的兼職。
她急忙接了手機和那邊的負責人解釋。頗費了一番唇舌并且還被扣了工資,才總算是安撫了對方的情緒。
知道這裡一時半會兒沒法結束,阿香主動先向下面幾家兼職請假。
當和最後一家談完,阿香長長地抒了一口氣。
再次看向呼延脩時,再也沒了剛才情緒上湧時竟然會對他迸發出的強烈的殺意。
理智清明,頭腦清醒下。
這讓她更深地感到了一種自我厭棄和強烈的愧疚感。
呼延脩握着她的手很緊,她覺得似乎連骨頭都要捏碎了。
可她此刻卻希望他握得更緊些。
殺了她也沒關系。
[對不起]
昏暗的包廂内,她沖着他,無聲地做着口型。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躺在沙發上的少年蓦地睜開了雙眼。
……
脩醒來的時候,一時間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處境。
隻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讓他下意識地防備身邊的一切,尤其是在現在和葉赫那拉家勢成水火的關鍵時期,在頭腦尚未清明的情況下,身邊有人影一動,還未等對方靠近,他的手已經扼住了對方的喉管。
被扼住喉嚨的阿香表示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不是他被掐就是她被掐。
早知道剛才她下手利落些了。
心中恨自己優柔寡斷,但每天都是小戲精的大小姐面上卻是一臉的無辜和控訴。
在看到阿香那張臉時,脩就愣住了。
在看到她控訴的眼神,已經疼得微蹙的眉眼時,意識到自己居然還緊攥着人家小姑娘的手,脩當即如同觸電般的松手。
“對不起。”
他道着歉,看着她已經被掐得紅腫一片的手,無比自責。
阿香揉了揉自己的手,擡頭看向滿臉愧色的呼延脩,竟是笑了。
眼前的一幕和過往回憶實在太過相似,她還記得劉備那個/死/渣/男/當初也是這張臉這幅無辜的表情,哪怕他們不是一個人,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她想要戲弄對方的心态。
思此大小姐笑得更開懷了。
“道歉有用,要你們禁衛軍做什麼?”
脩微愣。
阿香卻是笑着湊近了他。
就在剛才的電光火石間,她想清楚了。
不能再這麼消極怠工了。
既然沒法下手殺了呼延脩,那就好好執行任務。
不就是美人計嗎?
誰還不會勾da帥氣的小哥哥談場目的不純的戀愛了?
她道。
“呼延脩,你欠我的,要用什麼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