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對不起你。”
“沒關系,我現在很好,哥哥别哭。”
林珩年努力眨了眨眼,想要看清眼前的男孩,卻徒勞無功,他隻能看到男孩渾身濕透的樣子,心裡更加心疼了。
突然,眼前壓下一片陰影,林珩年被裹進溫暖的懷抱,像是不着寸縷的流浪者終于裹上了暖和的毛毯,冰雪消融。
“哥哥,哭鼻子可不好,你抱一抱我我就暖和了。”
“……好。”
裴以綏松開抱着林珩年的雙手,右腳向後撤了一步,盯着林珩年的臉。
林珩年睡前戴的眼罩是黑色的,上面印着一雙Q版卡姿蘭大眼睛。他現在在流眼淚,豆大的淚珠順着鼻翼從眼罩下面滑出來,沾濕了下颌,顯得有點可憐。
在裴以綏說出最後那句“抱一抱”的話之後,林珩年就順着他的話向前走過來,主動伸出雙手圈住了他的腰。
林珩年像是很委屈,眼淚還在不斷地往下流。
他把頭埋在裴以綏的肩上,那些眼淚浸濕眼罩之後仍然在往外冒,終于染濕了裴以綏的衣服。
裴以綏在林珩年将頭埋在他肩上之後,伸手拍了拍對方的後背。
林珩年睡覺的時候穿的是短袖和長褲,在深夜确實有點涼,裴以綏撫摸着對方的後背,手心一片涼意。
難怪喊着冷,不冷才怪。
裴以綏不悅地在心裡嘀咕。
林珩年又夢遊了。裴以綏聽到動靜醒來的時候,看見對方站在他這邊的牆角旁邊在面壁思過。
這種場景對裴以綏的沖擊力依舊不小,他還是被林珩年的行為給吓到了。
在躺在床上僵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終于确定了對方不是清醒狀态。然而,他一從床上下來,林珩年便停止了面壁思過,突然轉過身來,盯着他的方向一動不動。
裴以綏依舊不會應對這種狀态,隻能屏住呼吸站在原地看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沒想到,下一秒林珩年就哭了。
他……哭了。
裴以綏看着對面的男生,有些愕然。
林珩年緊接着又一步步走到裴以綏身邊,嘴裡念叨着對不起,看着傷心死了。
為了安慰對方,也為了讓對方止住哭泣,裴以綏便配合地說出那句話。
沒想到,林珩年哭得更厲害了。
裴以綏:“……”
他果然隻适合罵人,不适合安慰人。
林珩年的哭泣沒有一點聲音,看起來像是在獨自舔傷的小貓。從林珩年的話語中裴以綏可以得知夢中人的身份是個弟弟,裴以綏不想對方一直這麼哭下去,便上前一步報了林珩年一下。
繼而說出了那句誘導性的話。
事實證明,這一招确實管用。
林珩年在抱着他默默流了一會淚之後,又睡了過去。
裴以綏在心中松了口氣。
他将林珩年重新抱回床上蓋好被子。
那副眼罩早就已經濕透了,裴以綏就順手把對方的眼罩給取了下來,卻驟然看到了對方濕紅的雙眼。
裴以綏拿着眼罩的那隻手頓在空中,一動不動。
這還真是……
挺考驗人的。
他将眼罩扔在一邊,自己也鑽進被窩裡。為了以防萬一,裴以綏再次躺下之後選擇手腳并用箍住林珩年的身體,将對方圈在懷裡。
由于在外面待的時間有點長,林珩年全身上下一片冰涼,裴以綏在感受到對方身體上的溫度之後,皺了皺眉,而後手臂圈得更緊。
一系列行為下來,時間早已超過淩晨十二點,裴以綏也開始變得困倦。在确認對方不能掙脫自己的束縛去“面壁思過”之後,他才安心睡去。
林珩年是在一股強烈的束縛感之中醒過來的,他感覺自己被人綁了,渾身從上到下捆得嚴嚴實實不能動彈。
這種感覺是在讓人不爽,林珩年掙紮着從夢中醒來,卻在睜眼的瞬間看到眼前驟然出現了一張放大版的臉。
林珩年:“……”
一定是他還沒睡醒。
他閉了閉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一切毫無變化。
“……”
他怎麼會在裴以綏懷裡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