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變得色.氣無比,猶如覓到香氣四溢食物的惡鬼,嗅完呵完氣還不夠,空着的右手緩緩擡起,隔着一層衣服虛虛攏在林珩年腰上,作出将人往身邊提的假動作。
林珩年一直不喜歡跟人距離太近,裴以綏現在的行為動作早就超出了他的界限,身體比意識更先做出反應,他立馬歪了下脖子,臉别在一邊以躲避對方的攻勢,就連那雙勾人的狐狸眼睛也因為不适眯了起來。
攝像小哥見兩人毫不拖泥帶水地開始進行表演,立馬扛着攝像機緩緩推進向前,将鏡頭聚焦在兩個人身上。
林珩年被裴以綏呵氣的動作弄得耳朵通紅,一直蔓延到臉上和脖子,熱氣熏得他雙眼灼燒,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
攝像機緩緩靠近,恰好将林珩年現在的狀态記錄了下來。
等林珩年意識到現在是在預演舞台狀态中的時候,立馬回過神眨了眨雙眼,将眼眶中的眼淚逼回去,重新轉回頭去,正視裴以綏的雙眼。
舞台演出的歌曲還沒有公布,兩個人現在也隻是粗略過一下整個概念,糅合各自的見解,所以裴以綏隻是把自己理解的舞台概念給演了出來。
不曾想,自己的動作卻又惹得對方濕了眼眶。
這是什麼神奇的魔力!
裴以綏看着對面的林珩年在壓抑自己的眼淚,不禁再次反思——
難道自己真的隻适合罵人嗎?
然而,就在他走神的下一秒,對面被自己鉗制着的人突然一個用力掙脫開自己的束縛,柔軟的腰跟着一用力,轉了一百八十度從他擡着的胳膊下面逃走,又迅速繞到他身後,一隻手攀上裴以綏的肩膀,另一隻手按住對方的尾椎。
林珩年攀在裴以綏肩膀上的手指緩緩移動到對方的大動脈處,忽然用力将素白的五指收緊。
頃刻間,攻防互換。
他比裴以綏矮了半個頭,開始說話之前悄悄挪了雙腳,稍微踮起一點腳尖與對方保持同一水平位,才聲音清冷地開口道:“放我走,不然殺了你。”
一旁圍觀了整個舞台概念,現在正專心緻志找角度拍攝的攝像小哥聽到林珩年的這句話才意識到,兩個人現在表演的橋段原來是被囚禁時期的時間線。
哦豁,有點刺激哦。
攝像小哥雙眼放光地看着這場表演,力争将兩人表演的每一個細節都挖掘出來展現在觀衆們面前。
林珩年說完那句威脅的話之後,被正面抵在牆上的裴以綏卻不怕這種威脅,他嘴角翹起輕蔑地笑了笑,挑釁般說:“殺了我?天使啊,你可别忘了,你現在的人身自由,歸我掌控。殺了我,你就永遠都别想逃出我為你精心畫出來的牢籠。”
“你又威脅我?”
天使感受到了惡魔的挑釁,想到最近自己的遭遇,心中怒不可遏,為了報複對方,天使抵在惡魔腰椎上的手用力在上面按了一下。
“嘶。”
惡魔因為疼痛和詭異的觸感發出不同尋常的聲音,連帶着他整個人都卸了力,腿一軟滑向地面。
天使見狀用腳踹了對方膝窩一下,惡魔的姿勢變成了單膝跪地。
裴以綏單膝跪在地上面朝牆壁,一隻手撐在地面,微微低着頭喘息。
因為身體尾椎部位的過分敏感,惡魔在被天使觸碰過之後變得有些難耐,卻并不敢表現得十分明顯讓對方抓住自己的把柄,隻能壓抑忍耐着不适微微喘息。
林珩年居高臨下看着狼狽的惡魔,所有的憤怒都在此刻得到了些微的緩解,心中舒暢無比。
他靜靜站在原地欣賞了幾秒惡魔的狼狽不堪,才将虛虛壓在對方膝窩的那隻腳抽了回來。
然而,那隻腳還沒來得及抽回來,就被跪在地上的惡魔迅速背手握住腳踝,動彈不得。
天使被惡魔的動作弄得微微皺起眉頭,卻并沒有大力掙紮收回那隻可憐的腳踝。
林珩年今天穿的是白色套頭衛衣和黑色牛仔褲,腳上套着一雙長筒白襪,和一雙純白闆鞋,細瘦的腳踝因為被拉扯的緣故,從牛仔褲裡暴露在空氣中。像是骨節勻稱到完美的手上被套上極其修飾手型的緊身手套,散發着誘人的色.情。
鏡頭像是嗅到了好東西,立馬對準那隻腳踝緩緩拉近,最終定格在一手一腳上。
配上腳踝上那隻抓握的大手上凸起的青筋,令人浮想聯翩。
惡魔就着這個姿勢半跪在原地笑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他笑夠了,才舍得轉過半邊身子看着天使,眼神中是止不住的玩味:“我怎麼舍得威脅天使大人呐~我對你可是最好的,我那另外四個同胞兄弟,才是最喜歡玩弄天使的壞蛋。”
裴以綏說着,抓握着林珩年腳踝的那隻手的食指指腹,隔着一層棉料輕輕在對方的踝骨上反複遊移撫摸。
惹得林珩年無聲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原來對方理解的舞台概念是三方對峙,這種狀況對應的表現是天使無法分清五個兄弟的具體身份。或者說,天使一直認為惡魔隻有一個,但其實是五個兄弟交替輪流來玩.弄天使。
這種情況似乎有點惡劣啊。林珩年想。
随後又面無表情地目光下移,看着自己被捏住的可憐腳踝。
“是嗎?”
林珩年将目光緩緩從自己的腳踝上移開,看着裴以綏微仰着的臉,伸出右手食指緩緩挑起對方的下巴,迫使對方以一種極其别扭的姿勢注視着自己。
他緩緩彎下腰,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挑剔地看着裴以綏:“他們好像都沒有你現在的行為惡劣,而且……之前的事情我全部都不記得了,至于你說的那些兄弟,我一個都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