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珩年适時開口,恰好打斷了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陸濤擡頭一看,果然到了一間會議室前,他眼神在兩個人之間來回遊移,最終咬牙切齒道:“别以為你們兩個說悄悄話串供就可以逃過一劫,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說完之後,意味深長地看着林珩年。
林珩年不喜歡陸濤盯着自己時的那種惡心目光,正當他皺緊眉頭,想要跟對方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裴以綏站在林珩年面前,正好擋住了陸濤不懷好意的目光。
他輕“啧”一聲,看着對面:“我幼兒園之後就不用這句話威脅别人了,怎麼?你說這句話是想讓别人誇你真棒棒?哦你好棒棒呦。用不用我摸摸你的狗頭告訴你,耍威風别在我面前耍?小心閃了舌頭又翻車?哦對了,我忘了,你還有個好舅舅,即使你都蠢成豬了,舅舅也沒嫌棄你智障。”
裴以綏最擅長陰陽怪氣,又不太在意别人對自己的看法,跟網友對線這幾年嘴巴毒得很,最知道怎麼戳一個人的痛處。
果然,裴以綏話還沒說完,對面的陸濤就已經面色漲紅,他咬牙切齒地揮動拳頭,想要一拳打在裴以綏的臉上。
裴以綏倒是沒料到對方這麼蠢,竟然想直接在這裡動手,他臉上微微訝異了一下,随後便若無其事地看着對方朝自己出拳。
他不做吃虧的買賣,這一拳如果真的打在自己臉上,那他就要對方十倍還回來,至于什麼方式,就未可知了。
然而,裴以綏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被他擋在身後的人卻不答應。
林珩年站在裴以綏身後,猛然用勁将對方往後拉了一大截,堪堪躲過陸濤的拳頭。
他看着裴以綏呆愣在原地的動作,不由得深深皺了皺眉:“你在幹什麼?”
林珩年跟裴以綏打了這麼多次交道,很清楚對方的尿性,他就不是個願意站在原地乖乖挨打的人,這人不欺負别人就算了,怎麼可能任由陸濤欺負自己?
但他不知道裴以綏的打算,畢竟事情是他一個人的,裴以綏根本沒必要摻和進來。
他想對裴以綏說,你先回去吧,别來當證人了,但話還沒說出口,陸濤的拳頭就又揮了過來。
在場的工作人員見此情形,紛紛上前阻止陸濤,他被人從背後抱住架着,隻能象征性地對着空氣打拳。
裴以綏原本神情已經沉了下去,見此情形不由得挑了挑一側眉毛,“這麼看來,好像還真像頭豬。”
林珩年對于裴以綏煽風點火的行為很不滿意,他冷眼看了對方一下,警告道:“你閉嘴。”
裴以綏這次沒再執着,雙手插兜靠在牆邊,依言閉嘴。
負責這件事情的那名工作人員見陸濤情緒激動,知道原本的會議可能沒法如期舉行了,他斟酌語言,想要勸對方先回學員宿舍休息一下。
然而,他還沒開口,不遠處的電梯裡便出來了一個人,低沉渾厚的男音随之而來。
“會議還沒開始嗎?事情怎麼解決得這麼慢?”
那名負責的工作人員聽到這個聲音,眸光微動,随後牙疼似的轉過身看着一個年過五十的微胖中年男人向衆人走來。
他在心中歎了口氣,開口:“單導。”
陸濤原本被人架着,看到來人之後直接不管不顧地喊道:“舅舅!”
林珩年聽到陸濤的喊聲,側身瞥了向他們走過來的人一眼,又将目光收回來。
單銘城走到近處,不着痕迹地沉肅打量了林珩年一眼,之後便将目光看向被架着的陸濤,忍不住夾緊眉,“你這是怎麼回事?”
他已年過半百,兩邊的鬓發全都白了,端着架子的時候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然而,陸濤卻并不在意這個,聽到單銘城的問話,直接激動地掙脫開束縛,轉而将手指指向靠牆站着的裴以綏:
“舅舅!這個人他剛才罵我蠢豬!”
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竟然都有點啞口無言。
就連單銘城,也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外甥。
“我難道說得不對嗎?”
見陸濤伸手指着自己,裴以綏臉上浮現出戲谑的表情。
陸濤:“你!”
“陸濤,現在站在這裡是為了解決事情的,不是讓你發洩情緒的,你需要冷靜一下嗎?”
單銘城像是看不到陸濤的憤怒,隻是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沉沉道。
他的冷靜與現場氣氛極不符合,卻讓情緒激動的陸濤漸漸安靜了下來。
等在場人的目光幾乎全都聚焦在他身上的時候,單銘城才緩緩開口:“請問哪位是打傷陸濤的人?”
林珩年眼眸微動。
他原本以為對方過來是來解決問題的,沒想到是為自己侄子撐腰的。
剛才那句話,幾乎要将這件事情定性了。
林珩年終于撩眼去看對方,整個人顯得溫和無害,“不知道。不過您的侄子,剛才差點打傷别人,證據确鑿,您打算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