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銘城聽到一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對自己侄子的指控後,倒沒像他們以為的那樣,當場起腔教訓人,隻是點了點頭,先衆人一步進了眼前的會議室。
這個動作仿佛是一種信号,衆人下意識跟着單銘城進了會議室,剛才才挑起來的話題也就自然而然的不了了之了。
裴以綏站在最後面,看到眼前的場景之後,傾身靠近不遠處的林珩年,嗓音低低道:“看來你遇到對手了,這個人好像很擅長颠倒黑白以及……轉移重點,不知道他待會的開場白又會是什麼。”
這件事情本質上跟裴以綏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他從剛才到現在,在衆人面前一直沒有發表過自己的個人看法。
他想最大限度地保留林珩年的發言權。
林珩年聽到裴以綏的話之後,淡淡看了對方一眼,“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跟在衆人身後進了那間會議室。
裴以綏對林珩年的态度倒是并不意外,說實話,今天看到的林珩年,才像他印象中的林珩年,話不多,卻總能抓住關鍵點,永遠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
想到這裡,他盯着前面的背影出了會兒神,才慢慢跟上。
說來也巧,這間會議室就是之前的那間陽光會議室,隻是在最近被節目組改成了各種采訪的場地,所以現場擺放着各種沒有開機的機器設備,看起來很像是要進行一場攝影錄制。
會議室中心擺放着兩張方形實木桌,前後拼接在一起成為一張大的長方形會議桌。
單銘城徑直走到最遠處,在會議桌的一頭落座,其他人見狀紛紛坐在兩邊的椅子裡。
等到林珩年進來的時候,發現這樣的局面很像是席位,而單銘城,則正好占據了整個場子的主位。
他沒有去看對方此刻的臉色,非常自然地坐在了現在離他最近的長桌另一頭,跟單銘城呈對峙角度。
單銘城見此情形微微皺了皺眉頭,長着不少皺紋的額頭頓時像是八角,起伏不平。
等到最後進來的裴以綏也坐下之後,單銘城才說明了這次來的目的:“本來這件事情節目組已經交給小陳去全權負責了,但是畢竟最開始的時候這件事情是報到我這裡來的,我覺得作為最先知曉這件事故發生的見證人,有必要參加這次會議。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可以起到一個監督的作用,以防有些人會用身份壓人,造成一邊倒的情況。”
小陳就是那名負責的工作人員,聽了單銘城的這番話後沒有接腔。
單銘城的這些話說得十分難聽,完全是在事情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就給人扣帽子,實在是太惡心了。
其他人也咂摸出味兒了,臉色沒比小陳好多少。至少在這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想那麼多,但在單銘城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們不會再站在單銘城這邊了。
在這一秒之後,大家心目中的豬變成了兩頭。
“導演您這句話說得很好,用身份壓人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有的好。”
一陣沉默中,林珩年忽然開口說了話,他不卑不亢地直視最遠處的單銘城,接下來說的話卻顯出了一絲玩味——
“不如……您現在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