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單銘城連連點頭,連給陸濤遞一個眼神安慰都顧不上,狗攆了似的腳下生風跑出會議室。
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就被陸濤給叫住。
等單銘城完全離開之後,林珩年終于從座位上起來,他已經在人離開的這個過程中思考過了,制片人無非是想從他身上薅點羊毛,明裡暗裡跟他打啞謎。
“我剛才已經上網看過了,節目組确實因為我受到了波及,實在抱歉,如果後續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制片人得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答案,勾唇點了點頭。
她喜歡跟聰明的人打交道。
但是,她忘了林珩年旁邊還坐着一個喜歡打直球的人。
在裴以綏的眼中隻看到林珩年作為一個受害者,為了讓施害者受到應有的懲罰居然要一而再地妥協,他沒有辦法做到隻聽不說。
“貴節目難道喜歡施行受害者有罪論這一套?”
制片人被裴以綏突然的提問問得頓了一下,她不悅地看着對方。
她非常清楚裴以綏這個人的性格,早在分組那天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
這小子像是個炮彈一樣,渾身裹着無數火藥。一張嘴就想把人給炸死,說話嗆死人。
……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雖然您來的比較晚,不過我可不相信您猜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裴以綏并不知道這位精明的女人已經私自在心裡給自己定了個不太好的人設。
他看着對方,連頭發絲向上翹的弧度都彰顯着桀骜和無畏:“既然在已知事情真相的前提下,貴節目不想着怎麼處置加害者,也不想着怎麼安撫受害者,卻隻是一味地威脅壓榨受害者,這怎麼不算是一種另類的職場霸淩呢?”
那是别人安在林珩年身上的标簽,裴以綏現在把它從林珩年身上撕下來,抛給了眼前坐着的女人。
“怎麼?難道貴節目也要施行陽奉陰違這一套嗎?”
裴以綏的話一說出口,制片人的臉色立刻變了,她神情難看地拉着個臉,确認了對方是真傻。
藍映更是對裴以綏另眼相看。沒想到這人看起來透着股精明,原來還是個傻蛋。
這種得罪一群人的感覺,他真想問問對方怎麼想的。
林珩年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垂在一側的手悄悄往旁邊挪了挪,扯了兩下裴以綏的衣服。
裴以綏:“?”
幹什麼?
林珩年:“……”
……算了。
讓他自生自滅吧。
反正也不差這一個。
制片人倒不至于跟裴以綏生氣,左右這場買賣也不是跟他做的。
既然林珩年剛才已經承諾她了,那這件事情就算是辦成了。
她無視掉裴以綏的诘問,看着林珩年:“你前面說,想要陸濤離開節目,可以。”
陸濤心跳猛然加快,眼皮不停亂跳。
“既然有證據,那就拿出來交給節目組,也好給大家一個交代。”制片人繼續道。
“等一等!”
陸濤艱難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他還是想要最後再掙紮一下。
其餘人聞言扭過頭看向他。說到底,這裡不是林珩年的一言堂,他陸濤也有談判的資格!
“昨天和今天幹的事情我都認,可說到底,我并沒有對林珩年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
他快速說出準備好的話,猛然轉了語調,“讓我離開節目組的懲罰是不是太過嚴重了呢?”
陸濤說完之後,整個眼框都是紅的。
不過不是委屈,是被氣的。
“太過嚴重……”
林珩年低頭輕輕重複這四個字,複又擡頭看着陸濤,“可是這不是你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