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正宗的進口青草後,米莉哭喪着臉倒進被子裡。
可惡的蛇。
米莉等了很久,身後都沒有一點動靜,反而是光線越來越暗。
怎麼還不吃掉她。
吓破膽的獵物會更好吃嗎?
和蛇類相比,兔子的夜視能力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米莉并不在意黑暗與否。
隻是……和蛇單獨相處,米莉需要一點光亮,給自己安全感。
她“嘭”地倒向正在堆疊起來的蟒蛇,後者立刻擔憂地支起腦袋。
有點窘迫,米莉臉一紅,想着蛇的視力很差,肯定看不出來她臉紅,才忸怩地往下說:“能不能,能不能留一點光給我呀?我、我有點……”
“嘶嘶~”
突然貼上臉頰的蛇頭吓了米莉一跳,沒說完的話被咽下,她此刻手腳沒有自由,人還趴在蟒身上,根本就沒有躲避的能力。
米莉隻能強裝鎮定,無辜地盯着吐信子的蟒蛇。
話說,這蛇憑什麼可以随意變化獸型的大小?
明明之前看起來還是條細細的毒蛇來着,現在的蛇,身體堆疊起來,能将米莉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離開。
汲取到兔子臉頰的确切溫度後,梅露辛變得着急起來。
怎麼這麼燙,她了解過,兔子的體溫不會這麼高的。
梅露辛辛苦搭建好的“防風牆”頃刻間被拆掉,她将身體縮小,從米莉的肩膀攀上她的脖頸。
冰冰涼涼的鱗片在脖頸的皮膚遊走,米莉沒忍住縮了下脖子。
差點被夾住的梅露辛:“……嘶。”
蛇的身體不斷扭動,漸漸變成了和米莉手腕差不多的粗細。
“诶?”米莉驚奇地眨眨眼。
怎麼突然間,蛇就把她纏起來了?
米莉在心中大概比劃了下,保持這個粗細的話,蛇肯定吃不下她。
意識到這一點的米莉嘴角上翹。
嘻嘻,說明她今晚上也沒打算吃掉我。
又多活一晚嘿嘿。
梅露辛的瞳孔一直緊盯着米莉,昏暗洞穴中,她的視力近乎沒有,但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兔子笑了。
就這麼喜歡和她貼在一起嗎?
梅露辛尾巴尖快速地擺動兩下,像是在代替她的頭表達無奈,而後繼續向下纏繞。
整齊排列的鱗片随着肌肉的收縮有規律地運動。
米莉意識到,她的手腳被松開了。
她還來不及抽出任意一隻手,蛇就用腦袋推着她的兩隻手分開,然後纏住。
米莉:“……”
是怕她手被綁到一起久了會不舒服嗎?
理智告訴米莉,蛇是不會管圈養獵物的死活的,可是經曆和直覺都在指向另一種可能性:蛇對她其實還挺不錯的。
“能把我的手放在外面嗎,那樣我會舒服點。”鼓起勇氣的米莉小聲和蛇談判。
面前的蛇稍微有一點動作,米莉都會被吓到。
但對方纏繞的動作沒再繼續,米莉的膽子稍微大了點,補充道:“不然、不然睡一晚上的話,明天早上起床,我的手就失去知覺了。”
墨綠色的蛇瞳驟然縮成一條豎線。
梅露辛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聽覺也出了問題。
她隻是想幫兔子降溫,可是兔子居然主動提出,要這麼睡一晚上,這太不可置信了。
這隻兔子……果然還是有點喜歡她的吧。
梅露辛腦袋微垂,稍微放松了肌肉,給米莉抽出手的空間。
雖然那雙手臂看起來很靈巧,能幫兔子做很多事,比如越獄,但梅露辛還是給了她用手自由。
抽出手的米莉還有些懵,直到身體被全部纏繞起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談判成功了。
看來,就算暫時逃不走,生活也不會像她想象的那麼糟。
這條蛇居然還不算太壞。
久違的自由使用手的感受讓米莉心情變好,她的十指不斷握成拳,松開,周而複始。
其實米莉更想張牙舞爪的随意揮手。
但是那樣打到蛇的概率就太大了,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米莉選擇了一種很窩囊的方式慶祝。
空懸的頸部被蛇的頸部承托住,困意襲來,米莉想,可能蛇也不是想吃她,蛇隻是想和她交朋友。
反正米莉是不會容忍一根草提出各種要求的。
明确自己的定位不是食物,而是朋友後,米莉的心安定了很多。
躺在熟悉的被子上,米莉打了個哈欠,“蛇,晚安……”
“嘶嘶~”
梅露辛貼着米莉的左耳廓,把腦袋放到米莉的臉側。
在自己的領地上,梅露辛可以連着四五天都不睡覺。
可是内側鱗片貼着的皮肉太溫暖,傳遞到梅露辛身體的溫度暖洋洋的,她舒服得隻想合上瞬膜。
可恨的兔子,晚安。
在陷入沉睡前,梅露辛用蛇類語言說。
兩道同樣平穩,但節奏各不相同的呼吸在洞穴裡鋪開。
白天昏睡了足夠久,這就導緻米莉夜間的睡眠不會太長。
睜眼後,米莉的第一反應是下床走走,然後準備出門,約上妮可或者赫瑟赫岚姐妹,找一片她喜歡的草地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