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一攥,米莉立馬就清醒過來了。
細細的蛇尾被她的體溫焐熱,光滑整齊的鱗片摸着也顯得不那麼膈應了。
米莉一愣,下意識将手中的蛇尾抛了出去。
“嘶……”
微小的吸氣聲響起,米莉慫但快速地把蛇尾巴抓回來,另一隻手還在蛇頭上輕輕拍了拍。
算了,先這麼窩窩囊囊地活着吧。
歎了口氣,米莉手裡攥着蛇尾,把頭偏到一邊開始思考兔生。
這條蛇冷漠又貼心,米莉也猜不出它到底想幹什麼。
視線飄到洞口,外部的光也很微弱。
米莉大概判斷出是晚上。
心虛地瞄了眼熟睡的蛇,米莉深吸一口氣,緊緊閉上眼睛。
我變……诶?
怎麼不能變成兔子了?米莉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隻要變回獸型,她就一定能在蛇收縮之前鑽出去的。
可是為什麼不行了!
米莉咬着牙生悶氣,握着蛇尾的手不自覺用力。
再來一次,一定要變成獸型!
頭頂傳來熟悉的釋放感,米莉很驚喜地睜開眼睛,那是耳朵彈出來的感覺。
她預備一鼓作氣,直接跳出蛇的層層束縛逃出去。
“嘶嘶~嘶……”
米莉動作一僵。
耳邊的聲響意味着,蛇已經醒來。
但這遠不如另一件事讓米莉有些崩潰——她隻有耳朵變成獸型了。
拼盡全力換來這樣滑稽的結果。
米莉無力地倒在蛇的身上,變成一隻徹底失去夢想的兔子。
躺在蛇身上,米莉閉上眼睛逃避現實,想着要不這輩子就這麼過去算了。
梅露辛對她的心事絲毫不知。
纏着的兔子猛地掙紮了一下,梅露辛迅速從睡夢中驚醒,支起腦袋去察看米莉的情況。
梅露辛湊近她,仔細檢查了她的體溫和呼吸,沒發現什麼異常,梅露辛悄悄在她頭頂趴下。
是不是做噩夢了?
兔子耳朵被短短的絨毛覆蓋,輪廓線上的絨毛要比周圍的都長一點。
透過短絨毛,梅露辛能看見粉白皮膚下鮮紅的血管。
紅色的,溫暖的血液。
這對梅露辛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她情難自禁,小心翼翼将頭貼了過去。
耳朵的皮膚很薄,蛇的蹭磨軌迹十分清晰,米莉裝睡也裝不下去了。
想到蛇對她的一再退讓,米莉眼珠子轉了轉,小聲說:“頭好痛……”
“唰”地一聲,拳頭大的蛇頭出現在米莉的頭頂,米莉眼神發飄,連帶着說話底氣都變得不足。
“你、你……”裝病的說辭到了嘴邊,米莉卻有點說不出口,“怎麼基本不說話呀,是不擅長嗎?”
結巴半天,米莉決定還是先閑聊一會兒。
不然目的性太強了。
梅露辛歪頭,她不确定自己說話會不會吓到兔子,再加上她從來沒和别的動物交談過,所以這麼久了,她隻和米莉說過一句話,還是威脅。
但是說話……梅露辛仔細想了一下,然後擺擺腦袋。
說話她應該不至于不擅長吧。
很好,能給我回應了!别緊張,蛇也不是那麼吓人。
米莉反複在心中提醒自己,再次開口的話卻變成了“你應該不會吃了我吧”?
話一出口,米莉立馬尴尬地移開眼。
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還沒想好找補的說辭,米莉就聽見了不屬于她的,另一個人的聲音。
“不會吃掉你,還有别的問題嗎?頭還疼嗎?”
梅露辛的聲音很穩,完全聽不出她的緊張,即使她的尾巴尖已經快絞成麻花了。
說錯話了怎麼辦?語氣會不會不太好?她會不會不喜歡我的聲音?
她擔心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事實上,聽清她聲音的那刻,米莉就瞪大了眼睛。
這蛇,不說話,是害怕迷倒其他動物嗎?
她的音色讓米莉想到,在每個冬天的晴日吃完青草,芙麗達替她砸碎冰面的聲音。
不過現在不是感歎她聲音好聽的時候。
聽見她的聲音,米莉更心虛了,她急忙說:“頭不疼了,不疼了。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别碰我的耳朵?”
音量逐漸減小,米莉快被慫慫的自己氣笑了。
梅露辛盯着她溫暖泛紅的臉頰,鬼使神差地,湊上前,蛇信子纏着兔耳朵滾了一圈,很快就放開。
“我偏要碰。”
米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