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們合同上根本沒提這茬,節目組這是把我當猴兒耍呢?”
顯得韓睿霖帶這麼多東西像腦殼有包,純純拿他當消遣,制造話題。他才不管要不要維持什麼公衆形象,不爽了就是要說。
“韓先生,韓先生,你注...”
工作人員本想提醒韓睿霖,節目采取的是全程直播的形式,他這樣耍性子是會被觀衆罵的,卻對上了導演的眼神。
他的意思是:閉嘴。
就在兩人你來我往,僵持不下的時候,秦璟沅已經回過神來,将行李箱遞到工作人員的手中,低聲說了句:“有點重,辛苦。”
得到對方受寵若驚的點頭回應。
随後,他上前兩步,朝着導演詢問:
“請問我們的行李,什麼時候可以拿回來?”
他不相信節目組的這個做法,是無緣無故的。他們絕對是有什麼用意在裡面,不然在直升機上就可以直接沒收了。
在秦璟沅開口後,韓睿霖就松開了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煩躁地揮了揮,讓人快拿走,省得他反悔。
聞言,導演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從旁邊拿出一個擴聲器,清了清嗓子:
“想拿回行李,可以。隻要你們舍得用積分換。”
“這個積分怎麼拿?”
依依不舍地與行李箱分别,南硯想到自己的那些寶貝,蹙着細長的眉毛,疑惑道。
“島上被我們藏了很多面彩色的小旗,不同顔色代表不同的分值。積分越高的旗子,自然是越難拿到。
每天晚上,你們可以選擇用積分來兌換自己的東西。”
說到這裡,導演吩咐旁邊的人拿出四個對講機,分發給他們,同時解釋用途:
“将對應的旗子插到沙灘邊,然後用這個聯系我們,說出你要換的東西,很快就有人會送過來。
10積分一樣物品。不過...”
“不過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導演突然看向了自己,秦璟沅便順勢接了話頭,心頭有些猜測。
“不過除了兌換你們的行李,這些積分也可以換成錢,一積分等于一萬塊。”
節目組背後的投資商是誰,是不是有點太大手筆了,給素人的片酬已經那麼高,居然還有額外的。
這應該就是向恒口中的獎金了吧。
随意地掃了眼周圍三人的表情,秦璟沅便知道合同上根本沒寫這個規則。那向恒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難道他認識導演不成?
千裡之外的京市,向恒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慘兮兮地繼續自己的追逐大戰,他淚流滿面,跪地求饒:
“我的小祖宗,土豆大爺,求你别咬了。你爸現在忙着找對象呢,沒空管你。哎哎哎——我的錯我的錯,你别生氣,牙下留情,這畫可花了我二十萬啊!”
好嘞,被毛絨絨的狗尾巴扇了一臉。
不得不說,秦璟沅确實被小小拿捏了一下,感覺有些動力了。
“為期七天,最後一天會有額外的驚喜,這個暫時保密。不過,提醒一下,對講機隻能單方面聯系節目組。”
意思是他們彼此之間,是無法通過對講機聯系的。
等到幾人明白後,導演突然想起什麼,一拍腦袋,補充了一句:
“看在第一次見面的份上,我可以讓你們選擇帶一樣東西,就當是見面禮了。”
什麼狗屁見面禮,這不是他們自個兒的東西嗎?
心頭暗罵,韓睿霖苦惱地想着自己箱子裡的那堆東西,選擇恐懼症瞬間發作。
在秦璟沅打算走向自己的行李箱時,他的手腕被人拉住了。轉頭就見南硯緊張抿唇,猶豫地建議着:
“秦先生,我們要不要合作?我有帶醫藥箱。”
因為個人的職業原因,南硯經常會受傷,所以這次也随身帶上了。
輕挑眉梢,秦璟沅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他無所謂和誰合作,有醫用品确實比較方便。
然而,導演忍不住插了句嘴:
“是一樣東西,不是一箱東西。”
低頭尴尬地望着自己的醫藥箱,南硯不知道該帶什麼,感覺每樣東西都很有用。
“帶酒精吧。”
擡了擡下巴,秦璟沅示意南硯帶上那瓶酒精。在這種野外,紗布之類的東西基本都能找到替代品,可酒精不行。
暫時也隻能考慮外傷了。
“好。”
南硯笑着應聲,像是朵盛開的栀子花,落在韓睿霖眼裡,莫名覺得很煩躁。明明他一直以來,都很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更别提南硯面容白皙清透,眉眼澄澈,五官偏秀麗,勝在笑起來很率真。
可韓睿霖就是覺得礙眼,他從來不是願意忍耐的主。大步走到兩人旁邊,他先拍掉了南硯仍攥着秦璟沅腕部的手,語氣嘲諷:
“有些人,還沒開始呢,就已經在找大腿抱了。根本沒自知之明,就仗着人家好,不會拒絕呗。”
韓睿霖的力氣很大,直接把南硯的手背拍紅了一片。他有些生氣地反駁:
“你在說什麼?别瞧不起人。”
四個人裡,南硯的身形确實是最瘦削的,但隻是相比較而言,他也是有180的好吧!
“嘁,我隻是說有些人,你怎麼就自己代入啦,這樣看,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嘛。”
“你!”
在韓睿霖單方面嘴炮壓制南硯的時候,秦璟沅已經自顧自打開行李箱,翻找起必備品了。可惜,最有用的東西沒帶。
餘光瞥到那個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高大男人,恰好也蹲在他旁邊,打開了行李箱。
那抹反射的光,令秦璟沅眼神閃了閃,他突然出聲:
“可以帶上。”
似乎是沒意料到,有人會突然和自己說話,蘇弘嘉驚訝地轉過頭。對上那雙琥珀色的鳳眼,他看見男人扶了扶眼鏡,補充了三個字:
“很有用。”
聲音溫和。
不過,這隻是秦璟沅個人的建議,他也不會強迫别人接受。幾秒鐘沒等到蘇弘嘉的回複,他便不再關注。
半晌,空氣中傳來低沉的一聲“嗯”,輕極了,秦璟沅沒有聽見,很快就消散在海浪聲中。
猶豫片刻,秦璟沅拿了一罐糖。是最普通的那種彩色的玻璃水果糖,也是他小時候吃到的第一種糖。
工作疲憊的時候,秦璟沅就會吃一顆。這個習慣一直被向哲言诟病,說他又喝茶又吃糖,好矛盾,都不知道是健康,還是不健康了。
他隻是想吃而已。
正好可以用來補充能量。
站起身時,秦璟沅看見蘇弘嘉手裡握着把軍用匕首,正是自己建議的那把。對方沉默地盯着他,像是在期待着什麼。
他便随意地問道:“蘇先生是從過軍麼?”
“嗯,去年剛退伍。”
“挺好。”
也不知道誇的是哪方面。
在秦璟沅轉身看向另外兩人時,蘇弘嘉指尖不住地摩挲着刀柄,可想到臉頰上的傷痕,眼神有些失落。
此時的南硯已經漲紅了臉,根本無法抵擋韓睿霖的那張毒嘴,自己從頭到腳都被貶低得一無是處。
他到底哪裡惹到這個大少爺了?
見秦璟沅看向這邊,南硯連忙求助:
“秦先生,我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的,讓我和你一起吧,好不...”
與此同時,韓睿霖佯裝不在意地抓着自己的後脖頸,打斷南硯的話:
“我在國外有過很多的露營經驗。”
他莫名其妙地丢下這句,就目光灼灼地盯着秦璟沅的臉,言外之意是:選他選他選他!
對此,秦璟沅有點疑惑,他又不是貝爺,一個個做什麼非要和自己一起。
“一起吧,積分各憑本事。”
在他看來,這樣的求生綜藝,說到底還是團隊合作類,關系不需要分太清。當然,最後的錢(積分)還是要算清楚的。
導演:到底有沒有人記得,這是戀綜,不是積分争霸賽啊!!
不過秦律師還真是厲害,這就有小修羅場了,才剛見面诶。老向說的倒沒錯,有他在,收視率不愁啊。
然而,向恒正趴在地上,悲傷地抱着自己已成碎片的名家水墨圖,衣服上布滿了狗爪的梅花印。
他後悔了,秦律師,你快回來吧!
可韓睿霖似乎對秦璟沅的回答很不滿意,惡狠狠地瞪了眼南硯,聲音聽起來像是蒙了塊布:
“算了,我自己一個人。”
說完,韓睿霖拿着自己的賽車手套,就獨自進了樹林,銀發看起來都沒那麼亮了。
不知道這小子在鬧什麼别扭。
秦璟沅對此很無所謂,反正兩人還不熟,他也沒義務為别人的情緒買單。況且,他一般面對這種小孩脾氣,采取的措施就是:
讓對方擱一邊兒涼快去。
隻是之前被秦璟沅這樣處理的,都是土豆。嗯,雪橇犬過幾天就會“嗷嗚嗷嗚”,屁颠颠地回來了。
悶頭走了好長一段路,韓睿霖轉頭看了眼。除了樹,隻有樹。
沒有那個人。
他氣急敗壞地擡腿踹了一腳樹幹,結果踢到的恰好是一棵椰子樹。一枚碩大的椰子掉下來,砸到了韓睿霖的腳,疼得他單腿跳着,“嗷嗷”叫。
該死啊啊,他怎麼這麼倒黴!
自己隻是想被那個人選擇啊。
不對,韓睿霖突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非要被秦璟沅選啊?嘁,隻是個長得有點好看的男人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來這個節目,就是來玩的。
椰子被韓睿霖一腳踢飛,又撞到石頭反彈了回來,砸到了他的另一隻腳。
“嘶——我靠,破椰子,我現在就喝了你!”
結果半天,韓睿霖還是抱着那枚椰子,坐在樹下默默地想:
自己現在有了飲料,總該選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