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經被薩若汶“熱情關注”養得心高氣傲的一群植物神對此并不買賬,但他們肯定不會懷疑冥王有問題啊,所以隻能懷疑是對方做了什麼讓冥王大人如此沉默。
于是他們開始在大殿掐架,勢要用自己的語言證明自己的方案才是最厲害的。
藝術家掐起架來都是忘我且激烈的。
在他們開始撸袖子拿長針打架時,哈迪斯默默溜出了大殿,為了避免他們把大殿拆了,他就倚在外面沒走遠,無聊時拿了點文件看。
省去一些他人不必知曉的細節,哈迪斯簡短地說明了前因後果,對使者說:“你多叫幾人在殿中守着,等他們打完了拖回各自神殿去。”
使者俯首稱是。
哈迪斯便看向跟在後面的兩個人類,“艾勒可,菲迪亞斯?”
艾勒可便是那個老人。
“薩若汶?”
還是曾意外見過哈迪斯這一面的菲迪亞斯最先反應過來,聲音裡帶着細微的顫抖。
以鐵律無情著稱的冥王怎麼會是那個會跟他們一起彈琴說笑的靈魂,他可記得最開始薩若汶連字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是冥王陛下?!
沒人注意到,一旁領命将要離去的冥界使者悄悄停下腳步,一雙耳朵支得多高。
還真認識?難道這菲迪亞斯就是那些謠言裡的……
哈迪斯瞥了暗戳戳聽八卦的使者一眼,直截了當地否認,“我不是薩若汶。”
但他也沒有跟一個人類說明情況的必要。
不知情的使者在心裡發出呀呀呀的怪叫,就這麼否認啦……
菲迪亞斯被這否認一下堵住話頭,原本話痨的人頭一次不知道回話。
一邊的老人忙說:“是我們被迷霧遮眼,認錯了面貌,冒犯了您,萬分抱歉。”
哈迪斯搖搖頭沒計較,“你們隻是來找寫信者的?”
“……對,對的。”菲迪亞斯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說,“大度仁慈的冥王陛下,我們思慮友人心切,卻苦于尋找無方,聽聞是您派出使者送信,便冒昧前來探聽——”
不說這“大度仁慈”差點讓一旁正大光明地偷聽的使者差點沒繃住,哈迪斯自己也揉了揉額角,總感覺自從薩若汶來了後,他的行程裡總要單開一列專門解決那人惹出來的一系列麻煩。
薩若汶的事不宜傳播太廣,哈迪斯想了想,先把使者趕走,招呼兩人往書房走去。
兩個人類沒想到冥王陛下居然還挺重視,誠惶誠恐地跟上來,一進入房間,便對房間裡四角堆積如山的石闆紙卷肅然起敬。
擺擺手阻止了這倆人類開口說廢話的意圖,哈迪斯随手拿了兩套筆紙抛給他們,“想對他說什麼就寫下來。”
菲迪亞斯和老人對視一眼,躊躇一會兒,就見喜怒不形于色的冥王陛下已經坐下閉目養神,似乎真不在意他們。
老人歎口氣,“寫吧。”
冥神向來喜怒無常,難猜心緒,他們隻是兩個人類,按他們所說的做就行。
菲迪亞斯還有些遺憾,寫寫停停,悄悄瞥了那位坐在不遠處的冥王好幾眼,腦子裡的想法一團漿糊似的。
他倒是覺得冥王應該沒有那個心情騙兩個手無寸鐵的人類,他說不是就應該不是。但又聯想到當初薩若汶離開前的樣子,菲迪亞斯又不确定了。
所以薩若汶和冥王陛下到底什麼關系?怎麼長得一模一樣?薩若汶又到底是什麼身份啊?為什麼他能讓冥王派信使送信?
啊啊啊——
想得讓人崩潰,菲迪亞斯咬着筆頭把頭發都抓成雞窩,結果一擡頭就看見那位一直閉目養神的冥王陛下正直勾勾看着他。
“!!!”菲迪亞斯差點沒吓得跳起來。
而哈迪斯明顯不知道尴尬為何物,見他擡起頭就問:“你是他畫的那副肖像的模特?”
他剛就覺得這個叫“菲迪亞斯”的人類有點眼熟,這下才想起,當時他在愛麗舍醒來,看見的似乎就是這人。
菲迪亞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冥王口中的“他”指“薩若汶”,害怕瞬間壓了下去,忙點頭,然後試探性地問道:“陛下,請問……薩若汶最近怎麼樣?”
哈迪斯想起薩若汶吃嘛嘛香哪兒都能玩兒的樣,再看看眼前這人害怕得要死還硬着頭皮發問的樣子,心說薩若汶真能招人,見過他的人都慣為他着想。
于是他回:“很好。”
菲迪亞斯總算松了口氣。
哈迪斯挑眉,“那你怎麼和他認識的,關系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