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含靈隻得回她:“我叫水玲珑,是個散修。”
玄無憂聞言,眼都不眨就吹捧起來:“哇,原來是玲珑仙子,竟然是散修麼?那你根骨一定絕佳,這個年紀就修到元嬰了。”
她說話的姿态太誇張,祝含靈被逗笑,直言問道:“先前你一人罵戰四人,振振有辭也氣勢不輸,眼下對上我,倒像是嘴上抹了蜜一般,哪個才是你?”
“當然是哪個都是我啊,讨厭的家夥,我就罵他,喜歡的人,我殷殷讨好,這不對嗎?”玄無憂眨巴眨巴眼睛,說得理直氣壯。
“對,很對。”祝含靈贊同道。
斬星河叉手抱在胸前,見這龜妖三言兩語便将主人逗得喜笑顔開,心裡酸酸的,哼哼一聲:“主人,我們什麼時候去?”
“玲珑仙子,他是?”
“叫我玲珑,或者玲珑道友即可。我是刀修,這是我本命武器的器靈,斬星河,星河。”
祝含靈挺喜歡玄無憂的,也主動釋放善意,與她介紹起斬星河來。
玄無憂聽得連連點頭。
她是算修,日算一卦,今日有心巧遇祝含靈,所以并未出攤。
趕巧心念一動,對着這位對她并不算友善的戴面具少年算上一卦,豈料結果一出,面露愕意。
“玲珑仙子,你的器靈,是兇兵吧?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今日,你們要破财了。”
“破财?”祝含靈半信半疑。
斬星河眉頭一緊,生怕主人打消念頭,大步流星往豪客行去。
方一踏入,管事迎上來,熱情招呼:“不知是哪位修士要報名?是什麼修為?又要報什麼級别?”
目光掃過玄無憂,還語帶欣喜:“嚯,無憂小友,許久不見,這兩位是你的朋友?”
原來兩人還是舊識。
玄無憂也自知她表現的機會來了。
“玲珑仙子,你們什麼打算,星河也能單獨報名的,不過我建議報——”
“分開,修為是元嬰初期,級别?那是什麼東西?主人是來實踐新領悟的刀訣的,并不需要我。”
祝含靈附議,她确實是這個想法。
當然,她也能看出星河的躍躍欲試。
才化形不久,正是對修真界好奇心旺盛的時候,卻被她拘在身旁練刀,想來早就煩悶了,放出去鬥鬥法也好。
“是,分開報名,但是星河,你要注意分寸,适可而止。”祝含靈叮囑,“打不過也不要緊,先認輸,回頭我們聯手報仇。”
“級别呢? ”管事又問。
玄無憂連忙解釋:“有三個級别,差别在費用,最低是五百下品靈石,中間是五千下品靈石,最高是五萬下品靈石,玲珑仙子,你們既然不是為掙靈石才來的,我看最低那級就不錯,可别忘了,我算過的,你們今日是要破财。”
斬星河并不服氣,這破财就代表着輸,他是妖刀器靈,難道還打不過尋常修士?
“破産?五十中品靈石?”祝含靈猶豫。
兩人如此,玄無憂看在眼裡,着急得不行。
她是逢算必準,并不想有心交好的祝含靈破财太過,再三表示:“玲珑仙子,你信我一回!我!真的很靈的!”
玄無憂說得太情真意切,祝含靈也想起初遇時旁人對她的評價,終是選擇相信,報名最次一級,花費一千下品靈石。
因他們是元嬰修為,而萬靈島上的修士多是築基,再次是金丹,兩人等上小半日,這才匹配上對手。
得,還是同時匹配上的。
祝含靈再三囑咐斬星河後,取過妖刀便躍上豪客行準備的鬥台。
對手是名蒙面女修,元嬰中期修為,劍修是也。
祝含靈提刀,腦海中快速過起當逢刀訣的每一招每一式。
深呼一口氣,平心,靜氣,運訣,靈力流轉,出刀。
蒙面女修也是個人狠話不多、實打實的正統劍修,迎戰時隻用手中之劍。
她的存在,對現在的祝含靈來說,是最合适不過的對手。
這是一場刀與劍的對決。
女修的劍,已經隐隐修出劍意。
而祝含靈的刀,沒有器靈伴身,連刀意的邊緣都摸不到。
但那又如何,祝含靈原先在劍道上的成就,可比對手高太多。
于她而言,這不止是刀與劍的對決,還是她心中所擇新舊道途的交鋒。
她要用手上的刀擊敗心中的劍。
刀光劍影,铮聲不停。
“刺——”
“哐當——”
“……”
一炷香後女修落敗。
“抱歉。”祝含靈錯愕看向對方被斬斷的半截劍頭。
這一瞬間,她并不欣喜于她的勝出。
女修劍意快成,卻被她橫空斬斷,倘若對面無法及時調整過來,心境受創,怕是再難摸到劍意的邊緣。
祝含靈心生愧疚的同時,心中也打起鼓,玄無憂說的破财,難不成是指這個?
但她瞧着,這把劍品階也不高啊?
正疑慮着,人還沒下鬥台,玄無憂便慌亂地跑進來,身後跟着的是兩個豪客行的管事。
“玲珑仙子,你那器靈,星河,他、他打上頭,給人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