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到三百年,八道極卦便被我輕易用掉四卦,寶長老若是知道了,怕是要一拐杖把我打死我喔。”
玄無憂翻了個身嘀咕着,餘光瞥見祝含靈送出手的謝禮,錦盒被打開,各色寶石靜置其中,流光溢彩。
她伸爪扒拉過來,放空思緒,一顆一顆數過去,如此數完兩趟,猛地化出人身坐起,扼腕道:“不行!玲珑仙子這般好,我若想做她的靈寵,絕不能輕言放棄,否則,小龜我的沉沒成本也太高了些!”
說完就掏出龜闆,決意再占一卦。
“媽耶,八次人生作弊的機會,就這麼被我用去五道,不會我才是這個修真界的主角吧,可惜我不樂意當。”
無計可施下,她閉目凝神,就着祝含靈,算了她八道極卦裡的第五卦。
良久,玄無憂睜眼,興奮得眼睛都發亮,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意。
這位玲珑仙子,不愧是她算中的貴人,來頭可真不小!
龍族!衍極大陸隐世十萬年不出的龍族,竟然被她撞上了?
若她能當成萬物之靈的靈寵,别說族裡的龜妖,海中的妖族,任是哪個知道此事,恐怕都羨慕得不行。
玄無憂精神大振,纏!死纏爛打!高低要纏上去,錯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而此間發生的事情,她如何想法,又是如何窺見,同在萬靈島的祝含靈和水木全然不知。
數日後,某個早晨。
祝含靈雷打不動起來練刀。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潛心修煉,她已基本吃透斬星河所傳的當逢刀訣。
不用靈力,也能将赤色長刀耍得虎虎生威。
器靈斬星河則偏愛躲懶一些,主人耍刀時他不便沉睡在本體之中,就躲到樹上眯着眼曬日光。
适時,一道劇烈的爆炸聲從水木的煉丹室傳出。
斬星河被吵醒:“主人,煉丹師這幾日,炸了有七八爐丹吧?”
祝含靈也收起刀,擔憂的目光投向煉丹室。
水木推門而出,難得滿臉都是煩躁,他的低氣壓已經持續了好幾天。
“水木道友……”
關心的話還沒說完,素來沉默的傀儡無極突然警惕扭頭。
衆人注意力被吸引,親眼見傀儡三兩步閃身到院落門前。
祝含靈祝含靈與斬星河不明其意。
水木解釋:“有客來訪。”
說着,客人已至,原來是那隻有幾面之緣的白發龜妖。
玄無憂這個妖修,雖然不請自帶,也還知道守禮,行至門前,正兒八經傳聲道:“玲珑仙子,是我,玄無憂,我有事尋你。”
水木眉頭動了動,目光投向祝含靈,示意她來拿主意。
祝含靈雖然不打算與玄無憂結契,但對方好歹幫過她,她也拿對方當朋友,見狀,自然要将玄無憂迎入院落之中。
玄無憂踏入,方一站定,揮袖,腳邊便多出許多錦盒,大小都有,堆疊如山坡。
斬星河幽幽瞥了一眼,鼻翼嗅動,撇嘴道:“又來做表面功夫讨好我的主人。”
“無憂?你尋我何事?”
玄無憂并不着急解釋。
她先是将帶來的禮物推到祝含靈面前,再仔細着左右環顧一周,擡手布下隔音陣後,雙掌交握捧在胸前,這才慷慨陳詞起來。
“玲珑仙子,先前小龜我自薦做你的靈寵,不為什麼,全是我心甘情願……”
說着微微露出赧意:“我想當傳說中龍族的契約的靈寵,你瞧這些,是我返回族中取來的龍族應喜之物,希望你能——”
話未說完,祝含靈大驚,水木已經透出殺意。
玄無憂卻是越說情緒就越高漲:“玲珑仙子!不,小龍大人,拜托拜托,你就收下我這隻龜龜眷屬嘛!”
“你在威脅我們?”
水木眼睛眯起,忍無可忍,伸手襲向振振有辭的龜妖,仗着高兩個小境界的修為,一把就掐住她的脖子。
玄無憂可沒料到玲珑仙子的同伴是這個反應,猝不及防間,她已雙腳離地。
“沒有!我……我哪敢……我是龜族……我們天生就……就臣服……龍族……”
水木可不信。
他幾乎是親眼見祝含靈生出化龍之兆。
無涯子前輩也說了,小龍全身不過一顆龍丹、一對龍角和半身龍血罷了。
有滿月藏息丹,這隻龜妖修為如此不濟,怎麼可能認出小龍真身,說什麼臣服和向往,一定是在胡謅。
“咳……小……小龍……大人……”
玄無憂心中大喊失策,隻得眼含淚花,向祝含靈求助。
祝含靈也心疲,無憂道友真是每回說話都要帶來驚吓。
“水木道友,她,沒有惡意的,還是先放下吧,好歹是幫我們的。”
有她出口相勸,水木這才放手,狠狠将玄無憂推到一旁,氣勢、眼神都十分駭人。
玄無憂被推倒在地,鼓了半響氣才敢擡頭與水木對視,整隻龜慫得不行,方一對上又連忙避開。
她緊張得手都無處安放,下意識去摸龜闆,一摸在摸,面色露驚,又迫不及待轉成喜意。
思及面前兩人的關系,玄無憂咬咬牙,硬着頭皮,龜口直斷:“這位道友,差之毫厘,謬以千裡,積重難返,你性命有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