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Q.Q号事件以後,他們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聯系了。
文科班和理科班并不在同一層樓,平時見面的機會很少,李歡也隻是偶爾有空才會上樓找她一起上個廁所什麼的,可這一個月以來,陶斯允卻每天都能見到許霁。
問了李歡才知道,許霁現在是他們班的物理課代表,每天都要樓上樓下往返老師辦公室好幾趟。
有時候她抱着英語作業去辦公室,兩個人在走廊裡遇到了,他也隻是默默看她一眼,吹着口哨,晃蕩着就走了。
他這樣搞得陶斯允心中無比糾結,好幾次都想主動打招呼的,又覺得許霁還在因為上次的事生她的氣。
兩人再一次說話還是因為她放學後差點被幾個混混給欺負了。
那天下了點雨,陶斯允等了很久都沒有打到車,于是就準備走回家。結果半路上突然被五六個小太妹打扮的人給攔住了。
“喂,你叫‘陶斯允’是吧?”幾個女生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跟你說話呢,你是啞巴麼?”
陶斯允掃了一眼這群人身上穿的校服,并不知道她們是哪個學校的。
她摘下耳機,雖然心裡害怕,但表面依舊強裝鎮定地說:“我不認識你們。”
領頭的大姐大身上披着校服外套,改得極其細窄的校褲包裹着兩條腿,緩緩走近,露出手臂上誇張的文身圖案,嚣張地朝她臉上噴了一口煙:“不認識沒關系,我今天就是特地來告訴你一聲,嚴芷如是我男朋友新認的幹妹妹,我就是她的‘嫂子’,你以後對她客氣着點,别讓我知道你再欺負她,記住了?”
陶斯允被煙味熏得皺起眉,手揪緊了書包帶,看着她并不說話。
大姐大不耐煩了,夾煙的手指戳着她的肩膀,湊近她的臉,警告道:“你聽到了沒有,需不需要我給你再重複一遍啊?”
“不用重複,讓開。”說完這句話,陶斯允擡腳就要走。
“媽的,你很拽啊!”大姐大嘴裡咬着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今天非要給你一點教訓是吧,你們過來——”
“放開她!”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冷淡漠的聲音,陶斯允愣了一下,幾個人幾乎同時停下了動作,循聲望去——
少年快步走了過來,将她護在自己身後,陶斯允詫異極了,仰頭呆呆地盯着他的後腦勺,心裡緊張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現在不止是害怕了,還多了份擔心。
“你誰啊,别多管閑事,滾開!”
許霁卸下書包,塞到陶斯允懷裡,雙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身體轉了過去,沉聲道:“站後面去,離遠點。”
“哎,你别……”
“沒事。”
許霁轉過頭掃了一眼大姐大身上的校服,眼神冷漠,對她說了第一句話:“職高的?”
大姐大雙手抱臂,迎上他的目光,滿臉不屑道:“怎麼着,你想英雄救美啊?我勸你别惹我們。”
許霁嗤笑一聲,手插褲兜,往前走了幾步,直接把人逼到牆角,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
他的帽檐壓得很低,上半張臉幾乎匿在陰影裡,看不出表情,隻聽他漫不經心地說:“同學,你剛才要教訓誰啊,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他身上的壓迫感太強,幾個小太妹見他不好惹,一個二個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面躲。
大姐大被許霁堵在角落裡已經慌了神,“我操!你他媽幹什麼!我教訓人關你屁事啊!”
見狀有人已經掏出了手機,看樣子準備随時打電話叫人過來。
許霁挑眉,不慌不忙地摘下她别在校服上的校牌,掃了一眼,嘴裡慢慢說出個人名,“認識麼?他以前在你們學校挺有名的。”
大姐大果然一個哆嗦,剛才的嚣張氣焰頓時沒了,瞬間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結巴道,“你、你廢什麼話,我——”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許霁把校牌扔到她身上,然後往後退了兩步,“以後别再找我女朋友麻煩,不然我保證,你和他的下場一樣,在職高一天也混不下去,不然你就試試。”
說完他讓開路,看着站在十米之外的陶斯允,說:“去給她道個歉。”
夜風拂過,一聲聲“對不起”在寂靜的巷子裡顯得格外脆弱,很快就被風吹得瑟瑟發抖。
陶斯允抱着他的書包,目光越過面前的幾個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許霁,心跳一下比一下跳得快。
***
回去的路上許霁時不時側目,看她兩眼。
走到燈火通明處,他停了下來,忍不住說:“吓傻了?下次還抄小路麼?”
“……”
“陶斯允,我發現你這人膽子還挺大的,黑燈瞎火也敢一個人到處走,下了課找個人陪你一起回去是不是就難死你了?”
“說話啊,”見她沒動靜,許霁把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真吓着了?”
陶斯允悶聲不響了一會兒,咬着唇,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終于緩緩開口:“你,還生我氣嗎?”
突然的問題讓許霁臉上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明知故問道:“我生你氣幹什麼。”
說完他轉身繼續往前走,步子卻有意地放慢。
陶斯允小跑着跟上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一樣道歉:“對不起,我同學說問你數學題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