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陶斯允忽然想到了什麼,挑了片最完整的薯片喂到陶潛嘴邊,“哥哥,我們說說話吧。”
“?”陶潛叼着薯片:“幹什麼?”
“媽媽讓我開導開導你,你最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
“嘁,你這丫頭沒事開導我什麼。”
“你現在失業又失戀,頂着雙重壓力難道還不需要開導麼?”陶斯允關心道。
“呵,”陶潛冷笑一聲,“誰告訴你我失戀了?”
“我猜的啊!以前你天天在朋友圈刷屏,恨不得一天發八百條動态,現在呢,你都多久沒更新了,還設置了最近一個月可見,這對你來說跟抑郁有什麼區别。”
“……”
陶斯允咯吱咯吱嚼着薯片,自顧自地說:“你該不會是暗戀别人表白遭拒後不好意思在公司裡待下去所以辭職的吧?那個姐姐是你公司的同事嗎?”
陶潛淡淡瞥了妹妹一眼,扯了扯嘴角:“您還挺能瞎猜。”
“我哪兒瞎猜了,你高中的時候早戀都是我第一個發現的好不好。”
陶潛:“……”
“你要不先去爸爸朋友的公司過渡過渡,找個班上,老這麼在家待着不無聊嗎?而且一直頹廢下去的話很容易讓人喪失鬥志的,這樣就算人家以後後悔了,看你這麼不上進也不會找你的。”
陶潛“嘁”了聲,語氣嚣張地拒絕了妹妹的提議,“用不着,這事兒就不勞您費心了。”
到家後已經過了十二點,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夜宵,飯桌上,陶斯允将送給陶潛的生日禮物拿了出來。
陶潛挺欣慰,“不枉哥哥大晚上去機場接你,還挺懂事。”
陶斯允拿着小瓷勺喝了口雞湯,強調,“這是最新款,我排了好久的隊。”
秦舒不怎麼了解這個手表牌子,看着精緻的表盤,不由好奇地問道:“喲,這表不便宜吧?”
“沒事兒,”陶代銘一臉慈愛地看着女兒:“回頭爸爸給你報銷,啊。”
陶斯允嘴甜賣了個乖:“謝謝爸爸。”
陶潛忍不住吐槽:“真夠偏心的。”
秦舒聽完用筷子頭敲了一下兒子腦袋,“你都快三十歲了還和妹妹争寵,工作沒着落就算了,現在女朋友也沒個着落,你堂弟比你小兩歲人家都結婚半年了,你還單着,好意思嗎你。”
陶斯允在一旁默默補刀:“媽媽,堂哥那是校園戀,七年。”
陶潛眼神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給她夾了個雞腿,敲了敲碗沿,“吃你的吧,少說話。”
陶代銘:“怎麼和妹妹說話的,态度要好一點。”
“……行了,”陶潛吃飽喝足後擦了擦嘴,往椅背上一靠,吊兒郎當地說:“我都不急,您二老成天急個什麼勁兒,再說了,急也沒用,婚姻法規定,婚姻自由,禁止包辦。”
秦舒聽到這話,氣得都想揪陶潛的耳朵,指着老公說:“你還管不管你兒子了?他隔三差五就在群裡發那些文章,每次親戚們都來勸我要順其自然,不要給他太大的壓力。”
陶代銘:“……”
陶潛心說:我就是故意的。
***
陶斯允吃完以後就回房間了。
已經很晚了,她吃得有點飽,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就在卧室裡來來回回地溜達消食。
她的房間是家裡最大的,當初陶代銘将兩個房間打通,特意給她做了個小書房。
在陽台上晃蕩了幾圈兒,陶斯允的目光不經意瞟到了放在書房角落裡的大提琴盒。
上面一點兒灰都沒沾,這都得益于她有一個勤快的媽媽,秦舒每次打掃房間的時候都要幫她擦拭一遍。
陶斯允蹲在地闆上輕輕打開了琴盒,手指摸了摸大提琴,忽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将藏在裡面的東西小心翼翼拿了出來。
展開後是兩張白底黑字的打印紙。
一張是“京浮音樂學院2014年本科招生專業考試合格證”,另一張是“滬西音樂學院2014年本科專業考試合格證”。
專業排名那一欄都是第一。
她在燈下看了很久很久,最終帶着不舍重新将這兩張紙折好,默默放回了原位。
曾經的夢想和遺憾全部封鎖在這個琴盒裡,從此暗無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