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何心虛的移開眼,眼神飄忽到别處。
做賊心虛是這樣的。
他和人家小叔同床共枕睡在一起,還沾了一身的氣味旁若無人的在他面前晃悠,像是生怕不被人察覺似的。
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攪在一起,但好像也大差不差。
好不容易勸說體委放棄了反串這一駭人聽聞的想法,周舟迫不及待的想把勝利的喜悅分享給同病相憐的兄弟們。
不曾想撞見的是他們渾水摸魚,躲在人群中偷吃零食的歡快背影。
一人一袋超大包薯片,吃得好不快活。
周舟額頭的青筋一突一突的,咬牙切齒地喊出他們的名字。
“李方槿!”
“段何!”
“别告訴我這麼長時間,你們都躲在這裡,一點人事都不幹。”
李方槿抓起段何的衣擺躲在他的身後,咧嘴一笑:“我這不是害怕我們阻擾了你的發揮嘛。”
“消消氣,消消氣,我們知道錯了。”
段何附和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教室裡緊閉的窗戶突然被拉開,封懸一半個身子從裡頭探出來,吓得站在窗邊的段、李二人一跳。
封懸一眼神幽怨的在他們二人的臉上掃了一圈,語氣幽幽地說:“他們倆個從頭吃到尾,還聊的異常投入。”
“我站在這裡好久了,他們都不願意搭理我。”
甚至一度忽略了在窗邊試圖插入其中的他。
這也就算了,他也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小氣鬼,但是背着周舟開零食分享唠嗑大會為什麼不邀請他。
徒留他一個人在窗口孤獨、落寞的當個旁觀者。
真沒有注意到封懸一的李方槿百口莫辯,又因周舟這事确實是他們理虧在先,不得不認慫。
隻見他把手裡隻剩下寥寥幾片的薯片強硬地塞到封懸一懷裡,“這事是我做的不對,下次一定改正。”
“求你别說了。”
别再火上澆油了。
求求了。
君不見周舟的兩隻眼睛都開始冒火了。
秉承着陰郁話少人設的段何點頭附和,也一同把薯片塞到封懸一懷裡。
“這是我的歉意。”
封懸一兩手抱着輕飄飄,不用看都知道早已所剩無幾的兩包薯片,嘴唇翕動,沉默的低下了頭。
你們的歉意……
就那麼稀少嗎?
“哼。”周舟雙手抱胸的靠在冰涼的牆壁,右腳鞋尖立在地面,側過頭去看做自知理虧的二人,“那我的那份歉意呢?”
李方槿聞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把前不久剛塞給封懸一的薯片搶了回來。
再一同塞給了周舟。
李方槿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對地說:“歉意。”
感謝你讓我們幸免于難,打消了體委啦啦隊全員反串的念頭。
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一下朋友的歉意,猝不及防就兩手空空的封懸一,滿臉大寫的懵逼。
他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懷抱,再擡頭看看同樣懵逼,抱着兩包寥寥無幾薯片的周舟。
封懸一:“……”
送出去的物品還帶搶回去的?
周舟:“……”
好敷衍的歉意。
像是感知到封懸一和周舟内心深處的無語後,李方槿自作聰明的快速從周舟的手裡邊取下一包薯片,重新塞回給封懸一。
一人一包,公平公正。
完美。
封懸一:“……”
周舟:“……”
有點想笑怎麼辦?
段何的手抵在嘴遮住瘋狂上揚的嘴角,用力的咳嗽了幾聲,差一點點就破功笑出了聲。
好在憋住了。
*
校運會。
激昂的奏樂聲響徹整座校園,各班有序的排隊進入操場,主持人熱情介紹着進場的各個班級。
最矚目的當屬段何所在的班。
一進場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走在前排的同學顔值個頂個的高。
比賽成績暫且不說,顔值這塊保準拿捏得死死的,想輸的很難看在他人看來。
難。
進場結束,領導簡短的發表了十幾分鐘的講話,校運會正式開始。
不參加比賽的同學們在隊伍裡漸漸分散,除了即将要參加比賽的同學和啦啦隊隊員。
秋季褪去了夏季的悶熱,涼爽的風也抵擋不住高高挂起的烈日。
尤其是在空曠的操場,更是避無可避。
段何在操場上來回奔波,熱的滿頭是汗,馬尾松垮垮地綁在身後,碎發濕潤地黏在臉頰。
啦啦隊明面上幹着加油打氣的活,實則不間斷的服務于參加比賽的同學們。
尤其是比完賽的那些同學,又是遞毛巾又是遞水的。
奔波了大半天,屬于封懸一的賽事終于開展了。
作為異父異母的好兄弟自是要輪流陪跑一段路程,接着便等在終點站為封懸一的沖刺歡呼鼓掌。
還沒商量好誰先陪跑,段何先一步被無情的排除在外,連舉手反對的機會都給堵死了。
在李、周二人看來,段何面如白紙般蒼白,身軀單薄孱弱,又在操場奔波了那麼久。
估計跑幾段路就得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