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鐘聲又響起了,鎮長的神色惶恐不定,烏雲壓滿了小鎮,他幽幽的說道:“天亮了,小鎮的埃米爾昨晚死了,我們在小鎮附近發現了他的屍體。”
小鎮居民緊張讨論,他們的表情跟現實中的人一樣,展現出各種情緒,像真的一樣惶恐害怕,不斷的重複:昨晚分明一夜無事。
段浦生趕到現場,即小鎮的邊緣,離茂密的森林幾步之遙。現場已經有好幾個圍成一團,段浦生擠進去,首先撲鼻的是空氣中濃郁又夾雜着些許腐爛的血腥味,被吃空了五髒六腑的屍體和飛濺的血漬,到處都在顯示着這是野獸撕咬的痕迹。
段浦生作為巡邏隊的隊長被勒令查驗屍體,屍體的面孔也被劃爛,難為鎮長還能說出死者的姓名。段浦生見埃米爾的手心緊緊攥着,段浦生用力掰開,隻見手心裡是用布包着的牙齒,根據長度大小,是獸牙。
衆人唏噓,沒想到埃米爾這人這麼大力氣,竟能徒手掰斷野獸的牙齒,也惋惜如此都沒能活下來。
段浦生将獸牙交給鎮長,并将情況記錄在冊,他道:“确實是被野獸啃咬。”
“看來要加強防備了,小鎮的所有居民夜晚請勿出行,務必鎖好門窗,千萬不要往外看。”鎮長沙啞的說完這句話,委托巡邏隊将屍體安葬好,便靜默的離開了這裡。
沒人敢在這裡多停留片刻,匆匆看了一眼争先離開。羅賓靠近段浦生,詢問道:“有什麼懷疑的嗎?”
段浦生注意到埃米爾被劃破的衣角,上面粘連了些許的鐵鏽,他道:“不算懷疑,我猜測昨天晚上他一直處于被尾随的狀态,并且甩開過尾随的人,隻是怎麼從尾随的人換成了恐怖的野獸,難說。”
他看着那個屍體,回想昨天晚上所注意的,繼續說道“而且,昨天晚上巡邏回來的時候看到有兩家點着燈,其中就有他住的地方。不知道這和他遇害是否會有聯系?”
“如果是他的話,能甩開尾随的人也不奇怪,他這個人蠻力且詭計多端,碰上野獸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門口點燈,這個是該好好注意。”
羅賓感到不奇怪,而這個态度更加引起了段浦生的好奇。
段浦生笃定:“你們認識?”
“算是吧,他叫王守杉,之前的世界換了我家妹妹的身份牌,導緻她被世界裡的NPC圍殺。我……”羅賓停頓了一下,不願多談,随意道:“反正我是故意和他撞一個世界,給家裡的小妹妹報仇。”
“嗯,重新介紹一下吧,我叫盧關秋,想交你這個朋友。”盧關秋伸手道。
段浦生回握,好奇道:“這麼信任,第一次見面就告訴你的真實名字?我是段浦生。”
“也有可能是假的哦,不過你實在太特别了。”盧關秋打哈哈道,“我在小鎮轉溜了一圈,這種情況之前也有出現,失蹤的都是平時落單獨行的小孩,并且當夜失蹤小孩的家門口會點一盞燈,自從發現了這個規律後,小鎮居民都會鎖好門窗這類事件也就很少發生了,這樣一看最好還是結伴行動。你在斯坦普夫家有什麼線索嗎?”
段浦生笑笑,搖了搖頭告訴盧關秋:“主宰的線索還沒有,不過家庭關系應該不太好,起碼和父親的關系不太妙。我第一天在這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們的争執。那個男人面色怪怪的,脾氣暴躁。”
盧關秋擰眉,有些奇怪道:“脾氣暴躁,這和鎮長他們說的不太一樣,他們都說彼得·斯坦普夫德高望重,一向樂善好施,他還是巡邏隊的前隊長,保護了不少小鎮居民。”
段浦生道:“有點難以想象。”
“也是,畢竟知人知面難知心。兄弟,我們之前找主宰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破壞規則,一般由主宰制定的規則世界裡,一旦有人違背,便會有時間上的滞洩感。一兩次還可以,你可以試試,多了的話被主宰發現就會發生危及人性命的危險。”盧關秋突然沉默,帶着些許奇怪,“不過有時候連主宰都不知道自己是主宰。”
段浦生擡眼看着盧關秋,在對方毫無保留的科普中,即便不确定有幾分真假,感謝道:“多謝,你人可真好。”
“哈哈,誰叫你特别呢。記得幫我向貝兒小姐問好,上次冒犯,多有得罪。”盧關秋面色突然變得特别谄媚,随後他又說了句匆匆離開:“晚上我會來找你的。”
段浦生回到家,貝兒和安娜正在花園采玫瑰,花籃裡已經收集了好多花瓣,應該就是她們早上說準備要做蛋糕的材料之一,桌上的花瓶裡也插上了好幾隻豔麗的玫瑰。
花園裡的玫瑰如此芳香嬌嫩,安娜總會很早去花園摘下幾朵,據她所說,一朵獻給最美麗的貝兒,一朵獻給有點調皮的本,還有一朵獻給自己,祝所有人早安、午安和晚安。
安娜看到了段浦生,向他招招手,滿臉笑意:“本,歡迎回家。”
段浦生走進花園,接了滿籃的玫瑰花瓣,又聽安娜惬意道:“父親今天不在家,家裡隻有我們三個人實在太好了。”
“是很好。”段浦生笑着回應,接着頭一沉,一個花環戴在了他的頭上,相應的,安娜的頭上也有一個花環,色彩絢麗溫暖,在陰沉的小鎮顯得别具一格。
安娜撫摸着頭上的花環,動作珍惜,她随口問段浦生:“聽說小鎮的埃米爾死了?”
段浦生點點頭,說:“是的。”
“怎麼會這樣呢。”安娜整理了新摘的玫瑰,她道:“父親不在家,我們悄悄做個玫瑰蛋糕嘗嘗。”
“開始期待了。”段浦生看了一眼安娜頭頂的花環,勉強能算是個花環吧,他笑了笑挨貝兒拍肩幾個巴掌,“蛋糕就由我來負責,我的手藝不說第一,也能排第二。”
“可不要把蛋糕烤焦了。”貝兒整理了一下段浦生頭上的花環,眉眼含笑。
“怎麼會,我可是大廚。”段浦生笑笑,接着說:“對了,埃米爾讓我代他向你問好,說是上次冒犯,多有得罪。”
貝兒點點頭:“知道了。”
事實也确實如段浦生所說,做好的蛋糕又香又軟,好吃的很。也肉眼可見,貝兒的神色感到意外。
離開的時候,安娜如之前一般說道:“注意安全,本。”
貝兒有些奇怪的說道:“本,天黑路滑,今天把眼睛放仔細了,千萬不要摔得滿身青紫回來。”
“不會的。”段浦生矮身蹲在貝兒膝旁,他擡頭直視貝兒,暖燈下的眼眸真誠且溫柔,貝兒移開目光,隻聽他道:“我親愛的姐姐們,我會早點回來的。”
夜晚,小鎮的街道安靜無聲,連一盞油燈都未曾點燃。在一個轉角,段浦生看到盧關秋,還有幾位小姑娘。
“這麼多人?”段浦生悄悄拍了拍盧關秋的肩膀,吓得他一激靈,段浦生一樂,笑道:“我還以為你的膽子可以大到上天。”
“那也得是眼睛能看到的吧,說真的,還是人多安全感十足,一個人住着那黑屋子已經夠可怕了,一個人找你更有點害怕。”盧關秋抖了抖身子,随後介紹身後的幾位小姑娘,“這位是張叢,身份盧卡;這位是程雪,身份洛塔;這位是潘瑩,身份漢娜。我和她們之前有些交情,可以放心共享信息。”
盧關秋一一介紹,三個女孩點頭示意,其中張叢和程雪兩個女孩比較冷靜,潘瑩雖然有些膽怯,但也是鎮定。這三人氣氛融洽,能看出是很好的朋友。
盧關秋将一張紙遞給張叢,詢問:“你看一下,是他嗎?”
張叢接過那張紙,上面寫着保羅.史密斯,她點頭:“是他的字迹,他也來了。”
盧關秋歎口氣:“這可難辦了。”
張叢對盧關秋的困擾不甚在意,她的視線在段浦生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也許是看在盧關秋的份上,她朝身邊的夥伴點頭示意,将自己的線索分享出來。
“您好,我是張叢,我們從那些失蹤的孩子裡發現了一些疑點,之前失蹤的那些孩子,要麼是單獨行動,要麼是和夥伴玩耍時落單,根據鎮長的說話,的确有可能是因為一個人獨行所以失蹤。”張叢冷靜的分析,環顧四周确認安全,繼續道:“但奇怪的就是,這些失蹤的小孩在被鎮長報告死亡後,受害家庭都會收到一份可觀的食物,而來源未知,或者他們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