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被辰江撲倒在地,後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地面,疼痛讓他微微蹙眉。
他擡眼看向辰江,那雙灰眸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豎瞳收縮,和平時的冷淡截然相反,仿佛野獸盯上了獵物。
辰江的意識沉入一片混沌,耳邊回蕩着低沉的龍吟。他看見自己站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四周是破碎的山脈和燃燒的森林。巨大的龍影在天空中盤旋,金色的眼眸冰冷而無情。
“你太弱了。”
龍影的聲音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
“你想不想擁有更多的力量,強大到足以傷害他?”
龍影停滞了片刻,似乎發現了什麼,耐人尋味地改口:
“你也可以占有他,讓他再也不敢背叛你。”
聲音從深淵中傳來,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南溪的黑發鋪散在地,沾了一些灰塵。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辰江的呼吸越發急促,灰眸中的豎瞳收縮得更加厲害。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極力克制着。腦海中,龍影的聲音不斷回響,像是無數根細針紮進他的神經,讓他頭痛欲裂。
“為什麼他總是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很喜歡他?那你可以接受我的力量……讓他對你怕到骨子裡,不敢再忤逆你的命令。”
辰江在心底掙紮着,試圖抗拒龍影的誘惑。然而,巨龍誘惑的語句潮水般湧來,越來越露骨,将他的理智一點點淹沒。
他的手緊緊扣住南溪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南溪倒吸一口冷氣,但南溪沒有掙紮,隻是靜靜地看着他,藍眸中透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辰江費了些力氣看清南溪的臉,那雙藍眸依舊冷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啊,他連這種時候都不肯示弱。你真的甘心永遠被他掌控?”
辰江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為什麼南溪總是這樣冷靜?為什麼他從不表露自己的真實情感?難道自己對他來說,真的隻是一枚棋子嗎?
龍神附體有概率觸發龍蝕,龍蝕會放大附體者内心的情感,讓情感變得極端,甚至扭曲。
因此,南溪給辰江的軟糖裡,不僅有提升他體質的成分,還有溟心散——一種清除龍蝕副作用的藥物。
誰知道究竟是藥量太少還是辰江内心竟是憤世嫉俗的類型,南溪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失控。
“你再不放手,我就動手了。”
南溪試探性地開口,龍蝕的效果因人而異,為了讓辰江的神志不受損傷,不到最後他不會強硬地制服對方。
誰知這句話的效果就像一滴水落入油鍋,辰江掐住南溪的肩膀,低頭張開嘴巴,在他的脖頸處露出異化的尖牙,眼看就要咬下去。
“我才剛解決完那個人,沒力氣跟你内讧,你要是有點良心就停下。”
辰江的頭動了動,湊到南溪眼前,鱗片已經從他的皮膚上褪去,但一些異化特征還是保留了下來:
最後,他輕輕低頭,舔舐了一下南溪側臉的小傷口。
結痂不久的傷口被帶着倒刺的舌頭剮蹭,滲出寶石一樣的血珠,被辰江貪婪地卷入口中,癡狂的神色讓南溪忍不住扭開臉。
辰江似乎被他的輕微抗拒的動作惹惱,南溪感覺臉頰傳來一陣疼痛,不是尖牙刺穿皮膚的痛——失去理智的龍裔在他臉上留了個牙印。
潔癖發作的南溪捏緊了拳頭,忍了又忍才把腦子裡揮鞭子抽人的想法壓下去,不能動他,他發病了,忍耐。
辰江即将失控的瞬間,聽見了對方天籁般的聲音。
南溪的聲音柔和,帶着一絲引誘:
“學長,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都聽你的。”
昏頭邊緣的人隻覺得南溪的藍眸中透出令人心動的專注,仿佛自己是他眼中唯一的存在:
“南溪……”
他依戀地喚着對方的名字,突然聞到一股溫馨的香氣,不禁往香氣的來源看去:“愛人”身上黑色的袍子突然變了——上面不知何時布滿了無數眼睛,每一隻都在不停地轉動。
這明明是一副很詭異驚悚的畫面,但辰江卻提不起一絲警惕性,隻覺得頭腦昏沉,最後倒在了南溪散發着花香氣的懷抱裡。
南溪嫌棄地推開沉重的男人。
為了不讓對方被龍蝕吞噬理智,他隻好用夢魇幻蛾讓辰江暫時陷入幻境。
——這個歡愉的美夢由辰江主宰,在夢裡他可以得償所願,以沖淡陷入龍蝕的誘惑。
不過等他醒來……就要面對現實的反差。
越是沉迷荒唐的白日夢的人,越受不了現實的打擊,所以夢魇幻境的副作用因人而異。
但願你不是個貪心的人。
南溪想了想溟心散的原材料,那東西他也沒剩下多少,這次估計要全投入進去了,他暗暗發誓等辰江醒了一定再收他一筆治療費。
眼下,南溪的目光掃過四周——破損的地闆、烤焦的巨獸、還有地上殘留的禁術法陣,無一不提醒着他:這裡并不安全。
必須盡快離開。
偏偏腰上的紋身此刻催促一般滾燙發熱,南溪提起褲腿,小腿肚上已經出現了黑色藤蔓的印記。
這說明他快要到極限了,需要立即進入虛弱狀态“休眠”。
“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