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邊有個正在做白日夢的高大男人,整個藏品室好像經曆過劫難,學院寶貴的财産之一摩迦不知生死地躺在地上。
南溪拿着玻璃珠大小的龍眼,在眼前觀察了一下——
龍眼的顔色如同熔化的黃金,中間是裂縫一樣的豎形瞳孔,狹長鋒利,瞳孔周圍布滿了細密的紋路,很像龍鱗的紋理。
都是為了你啊。
金色的珍貴龍眼被他妥善藏匿,等待着下一次“以小博大”。
做好這些,南溪發動了同盟契約,心虛地想:
希望我最近在對方面前刷的那點好感度夠用……
新生晚會的禮堂依舊燈火輝煌,魔法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将整個大廳映照得如同白晝。
學生們身着華麗的禮服,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笑聲和音樂聲交織成一片熱鬧的氛圍。
斐諾站在禮堂的一角,手中握着一杯香槟,等待着最後的緻辭,他的目光冷淡地掃過人群,最後定格在“南溪”身上。
泷霜感受到身邊分身的不穩定,急忙抱起人出門。
目睹了一切的斐諾眼皮跳了跳,他自然知道南溪不在禮堂,這給他一種不好的預感。
“斐諾教授,您對今年的新生有什麼看法?”
校長的投影湊過來,笑着問道。
斐諾并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微微颔首,語氣平靜而禮貌:
“很有潛力,讓人印象深刻。”
校長的虛影點了點頭,正想繼續話題,斐諾的手背突然傳來一陣灼熱。
他克制住不去低頭,契約的印記正微微發燙,說明南溪遇見了緊急情況,正在召喚他。
眼看前一位發表講話的同事已經下台,他對這位陌生的校長微微欠身,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急切:
“抱歉,有些私事需要處理。”
平易近人的校長擺擺手,斐諾立馬轉身離去。
斐諾如果知道南溪喊他是來藏品室“銷毀證據”,怎麼都不會順着對方的召喚出現。
南溪站在一片狼藉的藏品室中央,黑發淩亂地披散在肩上,襯衫領口的蝴蝶結散開,雙手心虛地交握抵着下巴:
“……你也不想我被退學吧。”
那件危險的“衣服”被他随意扔在地上,南溪裡面的白襯衫被灰塵弄髒了,腰上更是皺巴巴的,斐諾克制住給他整理儀容儀表的欲望,揮手點亮了整個室内。
南溪糾結地用手攪弄着袖扣,發現對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看見他腳邊昏迷的高年級學生,好樣的。
看見被烤得半熟的千口巨獸,有意思。
看見地上明顯屬于禁術的法陣……斐諾感覺血管有些脹。
“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認知有點錯位,是你在……”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到底是你深愛我還是我單戀你,你怎麼理直氣壯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南溪那樣把情愛講出來,斐諾痛苦地捂住額頭,打斷話題。
他想不通,這位是從小到大多少人捧着慣着,才會自信地喊他過來幫忙。
然而當他看清南溪的臉時,簡直氣到咬牙笑出來——那張白皙的臉上,赫然印着一個清晰的牙印。
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昨晚說愛我——”
銀發的年輕教授拿出手帕擦了擦對方的臉,收回手帕時對方瓷白的臉上傷口和牙印都消失不見。
“……今天就頂着别人的牙印找我求助。”
偏偏他還不能不幫:南溪如果被發現身份,作為靈魂契約另一半,斐諾對自己的下場并不樂觀。
他拿出一個懷表,破損的地闆開始自動修複——時間開始回流,法陣消失不見,他又揚手給摩迦加了個“障眼法”,讓巨獸看起來像休息了一樣。
至于那個昏迷的龍裔——他沒有管。
斐諾覺得自己也是當了一回樂于助人的“前夫”,尤其是南溪這樣小心翼翼地看他臉色,生怕自己被丢下的樣子,就像個改嫁之後遇人不淑又回頭找上一任丈夫的……
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目睹對方做好一切後,南溪有眼力見地抛棄地上的人,像小雞仔一樣往斐諾身邊湊。
剛走兩步打算忽悠人幫忙運出辰江,額頭就被冰涼的手套抵住,南溪感覺到有一陣風拂過側臉,下意識閉眼。
淩亂的長發被一根黑色緞帶綁起,斐諾眼神冷淡,仿佛不是他幹的。
“如果我的記憶被篡改過,我可以給你個解釋的機會,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