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異世相認

“符号看象限？”蕭素兒下意識地接道，眼圈蓦地紅了。

“父皇……您……”蕭素兒聽到自己的回答時才意識到什麼，她不禁怔了怔。

她已經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是和自己同一個時代的“老鄉”。

他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兒。

剛剛她的那句話雖是在保鄭嬷嬷，卻是在向她透露着什麼信息。

她不是癡兒！

絕不是！

皇帝看着這個突然轉醒的女兒，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女兒三歲時，她扯着自己的龍袍，仰頭看着自己，還會糯糯地喊一聲：“爹爹抱抱！”

皇帝指尖微微發抖。

他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可是他的心裡總還存着僥幸，他想試試。

雖然一切，他已經了然。

“果然……”皇帝的身體突然像洩了氣一般，松弛了一下。

皇帝微沉着臉聲音顫抖：“我女兒呢？”

“或許……已經死了。”蕭素兒也意識到了什麼，面無表情地直接回答，“你既然能看出我是穿越來的，自然也知道穿越法則，魂穿的人，原主必死。而我剛過來的時候，是被吊在這碎雲軒的井底的……”

蕭素兒的話，叫皇帝的臉色沉得更深。

他拍地一掌拍在身邊的桌子上。

蕭素兒卻道：“身為父親，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甚至不知道他們對她做了什麼！”

“是我忽略了她……”皇帝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她本是我最信任的嬷嬷……”

“當年，我在崗位上猝死，胎穿至此。琢磨了許久才知道自己來的是這個世界。”皇帝幽幽道，“沒有系統，沒有金手指。就連這個角色都隻是活在别人的台詞中。我戰戰兢兢，生怕改變原著的劇情導緻世界崩塌。卻還是害得自己的女兒……”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蕭素兒輕聲道，“他們給她下了毒……”

說着，她從懷裡取出上午試毒的那枚銅闆，放到皇帝的手上：“喏，你看，水銀。不然好好的孩子怎麼會突然得了癡症。”

“他們為什麼……”皇帝看着蕭素兒，滿肚子的疑惑。

蕭素兒将自己醒來後聽到的和記憶中的全部講給皇帝聽。

“主人……好啊。”皇帝一拍桌子，“那便将他們抓了一個不留。”

他低頭，看着蕭素兒，發現她臉上的紅痕竟開始腫了起來。

他多少還是心疼，小心地在她的臉上輕拂了一下。

“你的臉……”皇帝問道。

“熱榉皮……”蕭素兒從懷裡掏出比她手要大一圈的那個“巴掌”，“可以将皮膚染成外傷的顔色。”

“可是這已經有點腫了……”皇帝有些驚訝。

“我對樹皮過敏……”蕭素兒道。

皇帝苦笑，在這個“他人靈魂，自己女兒身體”的頭上輕輕地拂了一下。

“能以此計應對一個皇宮裡的老油條，真有你的！”

“陛下！”這時一個黑衣男子突然閃身出現在皇帝面前，“國師……殁了。”

“什麼！”皇帝猛地站起身，“孫福海！擺駕瀾星苑！”

蕭素兒拉着皇帝：“帶我一起。”

“好！”皇帝抱起蕭素兒，忙向外走去。

……

“陛下，”瀾星苑内，一個小道士将一封信交給皇帝，“師父臨終前交待，請您務必照做。”

皇帝接過信，問道：“你師父可交待什麼？”

小道士道：“師父說，他已如約，帶回了玄鳥。”

聽到這話，捏在皇帝手裡的信那一瞬間皺在了一起。

皇帝怔愣半天，口中喃吟：“國師……”

他放下蕭素兒，緩緩展開已被他捏得褶皺的信。

他曾是皇帝的老師，教了他許多。為了他，為了這個國家，竟不惜動用禁術，身死道消……

蕭素兒探頭，看着信紙上密密麻麻如蚯蚓一樣的字，一臉愁容心裡暗暗嘀咕：“這個時代的字我居然一個都不認識。”

皇帝看信的臉卻越發的凝重。

皇帝看完，看了看眼前的小道士，又看了看懷裡的蕭素兒。

他似乎在心裡做着什麼掙紮。

“父皇……”蕭素兒小聲地喚了一聲。

半晌，皇帝突然回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蕭素兒，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柔和起來。

他将信折了折塞進懷裡，對那小道士正聲道：“好！就按你師父的安排。”

“什麼事？”待那小道士退下手，蕭素兒問道，“為什麼父皇看起來不高興？”

“玄鳥……重生……”皇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玄鳥涅槃日，龍氣歸墟時。國師告訴我，讓我好好保護你。”

“什麼玄鳥？”蕭素兒擡起手腕，給皇帝看那個所謂的“玄鳥”胎記，“是這個嗎？我上輩子就有了，這輩子還在……”

皇帝握住蕭素兒細細的手腕，又輕輕地撫着蕭素兒的頭頂，臉色平靜：“因為你就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