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漠所贈禮品惡意滿滿,明眼人都瞧出了端倪。
可是,隻要厄漠自己不承認,大煦也沒有特别的辦法。
更何況,按照厄漠使臣的說法,他們許多醫館都會用到此香。在厄漠是十分常見的藥用香料。
而曾出使過厄漠的鴻胪寺官員倒也證實了這一點。
正如那句話所說:“除去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
他們在獻上烏香的時候,并沒有說用量。甚至刻意隐瞞了它的毒性。
就算它有藥用,一旦不明真相之人用得多了,它足以讓人生不如死。
大煦衆官員也因此看出了厄漠的惡意。
可師出無名,倒教大煦沒了收拾他們的理由。
……
“父汗!”狄诃部的随行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對一個滿臉大胡子的男人道,“那個小公主我很喜歡,等我們長大,我要讓她嫁給我!”
那位大胡子的狄诃部使臣,正是喬裝打扮的狄诃部可汗阿骨泰。
而少年正是他的兒子忽蘭黠。
“可以看得出來,大煦皇帝似乎很聽他這個女兒的話。”阿骨泰道。
“所以,父親,”忽蘭黠仰頭看着他的父親,道,“便将我留下來,待在公主身邊。”
“可汗,”随從道,“我們這次來大煦,可汗您可有想法?”
阿骨泰道:“都說中原人喜歡通過通婚來建立聯系。到時,以黠兒的法子,也不無不可。”
“據我所知,中原女子十五就要成婚,十三便可議親。也有不少定娃娃親的。不若大王便以小王子的辦法,投誠為由,讓小王子留在大煦為質……”随從道。
阿骨泰點頭:“此法可。”
他轉過身,對着忽蘭黠道:“留你為質,你可願意?”
“兒臣為我狄诃,願意!”
“好孩子!”
……
新歲過後,如狄诃部那般,留下質子的,除狄诃部的忽蘭黠之外,還有赭沙部的赤霄羅和棘羽部的缥羽骁三人。
忽蘭黠十四歲,赤霄羅八歲,缥羽骁十二歲。
他們三人同蕭素兒及睿王一起在上書房一同學習。
除了自己那聰慧過人的小侄女外,其他三個,在睿王眼裡,都是讨人厭的小屁孩。
雖然能聽懂大煦的官話,可是大煦晦澀難懂的課業是肯定聽不懂的。
而蕭素兒又特意提前找太傅給那三個質子改了課程表,更讓睿王十分的不解。
“你給他們搞的都是什麼課?”睿王不解地問道。
“文化洗腦啊。”蕭素兒歪着頭詭谲一笑。
“洗……洗什麼?”睿王聽到這話,一臉懵地看着蕭素兒。
蕭素兒剛要再說,便聽到三個質子從外面走進來的聲音。
“公主殿下安,睿王殿下安。”三個質子向他們請安道。
“漂亮公主姐姐,”赤霄羅坐到蕭素兒左邊的空桌,轉過頭,眨着大眼睛,“我坐在這裡可以嗎?”
“不可以!”睿王白了白眼睛,“那裡是小臨的位置。”
赤霄羅一愣,癟了癟嘴,起身坐到了蕭素兒的身後。
蕭素兒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笑了笑。
睿王卻有些不滿:“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留在這裡當質子打的什麼主意。我家小侄女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你們一個都别想打鬼主意。”
“睿王殿下說的鬼主意是什麼?”赤霄羅眨着眼睛,看着睿王道,“阿羅聽不懂。”
“切!”缥羽骁白了白眼睛,“有了婚約又如何,我棘羽部的女兒,隻要喜歡,便可與任何男子歡好。”
“你們南蠻野人,就不要肖想我小侄女了。”睿王白了白眼睛。
他又指向赤霄羅:“你目前我看不出來什麼目的,我就先不罵你。”
說罷,他轉身又看了一眼從進來之後一直一言不發的忽蘭黠,嫌棄地撇了撇嘴。
忽蘭黠擡頭看了一眼睿王,一副不理解的模樣,揚了揚眉。
蕭素兒揚眉笑了笑,沒理那三個,直接對睿王道:“臨哥哥都已經去樞密院上任了,小皇叔為何天天跟我一同上課?”
“皇兄說了,要我十五歲之後才行。你最多隻有半年的時間跟我一起上課了。你可舍得?”
蕭素兒笑了笑,沒有說話。
睿王聳了聳肩:“更何況,那樞密院本就歸屬我之責任,小臨再已上任,那也是我的手下。”
睿王長歎了一口氣,又繼續道:“其實啊,我并不是很想管這個樞密院。雖然平時都隻是個甩手掌櫃。可是一旦出事,就得攤到我頭上。想想還是去邊關打仗最過瘾。”
“你寒月散之毒未解,回頭一到冬天你就犯病,不是給人家填麻煩嗎?”
蕭素兒白着眼睛道。
“那你和阿爺倒是快點研究啊。”睿王着急道。
聽到睿王這話,蕭素兒歎了一口氣,想要轉身離開。
“一會兒先生來了,你要去哪?”睿王拉住他。
“去瀾星苑。”蕭素兒道,“說不定那幾個神棍有辦法。”
“公主,你去哪!”忽蘭黠起身追了出去。
“神棍能有什麼辦法!”睿王不解地看着蕭素兒消失的背影。
還有那個叫忽蘭黠的臭小子,心思不單純。
回頭要和小臨說說!
太傅到時,看着眼前的四個孩子,陷入沉思。
“公主……”
“她去找神棍了。”赤霄羅如實回答。
“神棍?”太傅不解。
睿王哈哈大笑:“就殷澤那小子呗!小侄女向來隻叫他神棍!哈哈哈哈!”
太傅一臉無奈的表情。
公主比普通孩子開蒙晚,卻記憶力驚人,理解力更是不同常人。太傅曾諸多遺憾,若是由他做公主的啟蒙老師,不知他得多榮幸。
卻不想她的啟蒙老師卻是瀾星苑的一個小道士。
雖說那個道士曾被前任國師稱為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