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神棍,公主去找他做何?”太傅多少對那個神棍有些不滿。
“不知道,”睿王聳肩,“既然今天的課程是公主要求的,想必内容公主定然已經知曉,差一節應該影響不大。”
太傅歎了口氣。
睿王這話沒錯。
“那個狄诃部的小殿下……”
“也跟着去了。”
蕭素兒離開上書房沒多遠,就聽到後面跟上來的小尾巴。
“公主,您要去哪?”忽蘭黠追上蕭素兒問道。
蕭素兒并不想理這個狄诃部的小王子。
原著裡的蕭素兒被她的“好”弟弟送去和親的人,就是這個忽蘭黠。
而忽蘭黠留下來當質子的目的,并不單純。
她白了白眼,轉過身,看着這個逃課的精神小夥:“你居然逃課!”
“公主不也逃課?”忽蘭黠的回答很理直氣壯,“我比公主大,公主沒學到的說不定我已經會了。”
蕭素兒冷笑了一下:“就你?”
臉上的表情帶着滿滿的不屑。
“公主不信?”忽蘭黠不服氣。
“那便考你一個大煦話吧。”蕭素兒狡黠一笑。
“請講。”
“我未時三刻要去禦花園放紙鸢,如果未時三刻我你到了,我沒到,你就等着;如果我到了,你沒到,你就等着。”蕭素兒挑眉,“所以,你覺得,如果這兩個等着的下場分别可能是什麼?”
忽蘭黠語滞,看着蕭素兒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最後才緩緩道:“公主是約我去禦花園放紙鸢嗎?”
“滾!”蕭素兒不想理他。
到了瀾星苑,淩雲正給一衆小道士上課。
而殷澤一身白色道袍,如谪仙一般,則坐在課室講台側邊,一副打坐的模樣。
蕭素兒蹑手蹑腳探進課室,看到課室最前面一張小小的桌子還空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是她的桌子。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居然還給她留着。
她旁若無人地進了課室,一屁股坐在桌邊。
淩雲愣愣地看着蕭素兒坐在小桌邊,一擡眼,又看到忽蘭黠鬼鬼祟祟地貼着課室牆邊,往蕭素兒身邊靠近。
“那位公子,門邊還有空位,請直接就坐。”淩雲道。
被淩雲這一句話驚到的忽蘭黠:“……”
他有些不服氣地頓住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課室後面坐了下來。
殷澤這時睜開眼,正對上蕭素兒眨着眼睛盯着他的模樣。
蕭素兒歪了歪頭,看着這個小“天仙”。
“神棍哥哥!”蕭素兒眨了眨眼,比着口型對殷澤道,“有事找你。”
殷澤眉眼彎彎不語,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待散課之後,殷澤走到蕭素兒身邊,笑着道:“公主不在上書房求學,為何會跑來此處?”
蕭素兒撫摸着身前的這張小桌,似有些懷念般地輕輕笑了笑:“來找些回憶”
她回過頭,瞟了一眼忽蘭黠,輕輕笑了笑:“不行嗎?”
殷澤會意,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說罷,他與身邊的一個小道士輕聲囑咐道:“帶公主去她之前的廂房,找些回憶。”
“是!”小道士應了聲,又對蕭素兒道,“公主請。”
蕭素兒點了點頭,起身跟了上去。
殷澤瞥眼看了看淩雲。
淩雲往忽蘭黠身邊走去:“小公子,怎麼會來我們瀾星苑?”
“哦,我隻是好奇……”
“既然好奇,那貧道便帶小公子在這瀾星苑好好轉上一轉吧。”
而殷澤這邊則是跟在蕭素兒的身後,一同往蕭素兒的廂房而去。
“公主,”殷澤關上門之後,“找貧道所謂何事?”
“我小皇叔的寒月散之毒,”蕭素兒直言,“我師父說,需要一味生物毒,你能算出來是什麼嗎?”
“我要是能算出來,”殷澤尴尬地笑着,“他當年的寒毒就不至于拖了三年之久。”
“你們這幫道士,果然隻是神棍。”蕭素兒長歎了一口氣。
“不過……”殷澤卻挑了挑眉,“想來,公主也看出來,那小公子便是……”
“不是!”蕭素兒一拍桌子,“我來了,這一世,我要自己做主!”
殷澤看着他,臉色淡淡:“可是,身為皇家之女,真的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命即由我起,亦随我行。”蕭素兒道,“我即是公主,為何不能?”
殷澤的表情似松了松,輕輕笑了起來:“的确,是貧道狹隘了。公主定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除了我的,自然還有父皇的,小皇叔的……”蕭素兒眼神很堅定。
最初,她隻想自己能活下去,能不再讓自己成為男主的附庸,成為男主的工具。
可是五年了,與父親、與母親、與小皇叔的溝通,讓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讓她歡喜的人。她想留住他們。
蕭素兒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從懷裡掏出《一統天下》,翻了翻,隻見到之前空白的位置,卻出現了忽蘭黠等三人留京為質的信息。
“果然……”蕭素兒皺了皺眉,“有些東西變了。”
“你是說三位質子?”殷澤問道。
書上一行字:“衆國來賀,明珠藏疴。芙蓉夢碎,國落隐多。三部少年,畫牢求凰。”
蕭素兒點了點頭:“你看這裡。”
“除了這三個質子之外,還有這裡……”她指了指書中又多出的字,“寒炎冬暖,心有不甘。”
“是不是隻要景煜無事,一切命定的東西,都可以改變?”蕭素兒道。
“隻要大事不變,這些細節上的東西,并不重要。”殷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