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蕭素兒轉醒,皇帝和皇後下了朝片刻也不耽擱,直奔蕭素兒的月華宮而來。
行至殿前,正瞧見睿王正在跟張三醉發着牢騷:“不是我說爺爺,您就那麼放心把我小侄女交給那個臭小子啊!雖然我信他。但是……”
“不然呢?”張三醉不以為意,從腰上拿了個酒壺,丢給睿王,“咱們爺倆好久沒坐下來喝點了。”
“素兒怎麼樣了?”皇帝上來問道。
“哎!别提了……”睿王癟着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你去看看,成何體統!哼!”
帝後聽着睿王的話,順着門縫,便瞧見蕭素兒正慵懶地趴在謝臨風的懷中,腦袋枕着他的肩膀,眼神有些放空,似在呆呆地出神。
靜谧的空氣中,半晌才隐隐傳來蕭素兒那輕柔的喃喃細語,如同微風拂過耳畔:“臨哥哥,你喜歡我嗎?”
“哈哈,這麼明顯的心意,難道你還看不出來?”皇帝“duang”地一聲推門,爽朗的笑聲打破了這片刻的甯靜,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調侃。
謝臨風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皇帝和皇後已然到來,心中一驚,急忙想要起身行禮,卻不料蕭素兒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同時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别動。”
那聲音輕柔而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蕭素兒努力地看向眼前模糊的人影,試探性地開口:“父皇?”
皇帝敏銳地察覺到了蕭素兒的異樣,心中一緊,趕忙快步上前,關切地問道:“素兒,你的眼睛怎麼了?”說着,他在蕭素兒的眼前輕輕晃了晃手,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我沒瞎,隻是有點近視、散光,可能還帶了點白内障之類的毛病吧,隻是有點看不太清楚東西……”
蕭素兒一邊解釋,一邊将手緊緊地箍着謝臨風的腰,像是抓住了溫暖的依靠,堅決不讓他起身。
“進士?小臨要考進士?”皇帝一時沒轉過彎,愣了一下,半天才尋思過味來,“哦哦,近視……還散光?我就說你别總是半夜看畫本子!”
“我沒看!”蕭素兒委屈地在謝臨風的肩窩裡蹭了蹭。
“那你倆現在在幹嗎?”皇帝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愠怒之色,語氣中帶着質問。
“你看吧,你看吧!”睿王跺着腳沖了進來,“孤男寡女,就在這個房間裡卿卿我我……太……太不像話了!而……而且……”
“我冷。”蕭素兒毫不掩飾地直白說道,眼神中暗淡無光,似是沒有焦距一般,“隻有他的身體能讓我暖和些。”
“暖寶寶聖體?”皇帝微微一愣,先是愣愣地看了看謝臨風,又将目光轉回到蕭素兒身上,臉上滿是疑惑,“你小皇叔從前也這麼說……”
“我?”睿王指了指鼻子,“我倆都是男的,你們孤男寡女,這像什麼樣子!”
“的确是人形暖寶寶!”蕭素兒認真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柔和的光芒,“我能看到,他身上發着溫暖的光。”
那是獨屬于她眼中的溫暖,是旁人無法察覺的溫柔。
皇帝一頭霧水,心中滿是不解,緩緩坐在床邊,又瞪了謝臨風一眼,目光中帶着審視,開口問道:“你當真喜歡我家素兒?”
謝臨風被蕭素兒緊緊箍着,一時無法起身行禮,隻能呆呆地望着皇帝,臉上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再有三年,你和素兒一個到了弱冠之年,一個也該及笄了。正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所以,從今年開始議親也剛剛好。”皇帝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自作主張地說道,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決斷。
“說什麼呢!”蕭素兒道,“我才十幾歲啊。我可還沒想過嫁人。”
皇帝白了白謝臨風,又看向蕭素兒:“那你還摟着他!不知道男女受授不親嗎?”
“可是我冷!再說了,抱一下怎麼了!我是公主,想要抱誰就抱誰!”蕭素兒努着嘴道。
聽到蕭素兒的話,謝臨風眼眸垂了垂,沒有說話。
“你說這像話嗎!像話嗎!像話嗎!”睿王越來越暴躁起來,“我寒毒發作那會兒,我都沒抱着小臨!憑什麼你在這裡抱個沒完!我不幹!我不幹!”
他說着走到謝臨風的另一邊,直接貼了上去。
皇後這會兒才插上嘴,上前一步,擠開皇帝,坐到蕭素兒的床邊道:“素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張神醫說……”
“沒事的。”蕭素兒臉上帶着笑,輕輕道,“隻是冷一點,看不清一點而已。不要緊的。大不了我扒在臨哥哥的身上。”
“那怎麼可以!”皇帝不同意,“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
“我不!”蕭素兒懷在謝臨風腰上的手又收了收。
皇帝無奈地歎了口氣。
蕭素兒這才問道:“父皇,你身體怎麼樣?”
“沒事啊……”皇帝很爽朗道,“昨天張神醫還給我檢查來着,說一切都好。”
“可是……”皇帝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他對其他人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素兒有話要說。”
謝臨風如蒙大赦,從蕭素兒的禁锢下掙脫開,又拿了一件大氅披到了蕭素兒的身上,才拉着睿王迅速離開。
皇後則是給了皇帝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也跟了出去。
衆人都走開之後,皇帝才道:“如果今年,我不會病死的話,劇情是不是又得崩?”
蕭素兒想了想,癟嘴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要不我病退?讓景煜登基,你攝政?如何?”皇帝道。
“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呢?還病退,年紀輕輕地病退?像話嗎?”蕭素兒無情地吐槽道。
皇帝長長吐了一口氣。
他何嘗不想。
可是他怎麼敢?因為劇情的變動導緻發生了那麼多的異動,更是蕭素兒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困境。
男主必須登基!
這是為了修正男主劇情必然之路。
他也必須把蕭素兒早早嫁出去。
他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