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似乎看穿了他的欲言又止,但她沒有追問。遠處傳來赫敏的呼喚聲,她抱着幾封信朝他們走來。
“我得去送包裹了,”克拉拉後退一步,沖哈利笑了笑,“記得吃早餐,你看起來需要補充點糖分。”
哈利看着她的背影,晨光将她的輪廓勾勒得格外清晰。他突然覺得,胸口那股郁結的悶氣似乎消散了些。赫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微微上揚,“她是個很好的朋友,不是嗎?”
“嗯,”哈利輕聲應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鍊,“她真的很好。不止是……作為朋友。”
“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清。”哈利最後一句話聲音太輕了,赫敏沒有見。
“沒什麼。”
如果哈利以為人們會習慣他成為勇士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至少克拉拉發現周圍對哈利的意見一下子多了起來,她隻能在一次次聽到的時候表明自己的态度——她相信哈利沒有使任何詭計去欺騙火焰杯。
拉文克勞小部分人沒有對哈利表達敵意,但是大多數人選擇不在克拉拉面前表達對哈利的敵意。出乎意料的是克拉拉居然看到了厄爾佩戴了徽章——辱罵哈利的徽章。
厄爾和克拉拉在樓梯間面面相觑,他們的朋友也安靜下來,空氣中都彌漫着局促。
“厄爾,”克拉拉說,“有時間陪我去散步嗎?”
“有。”
他們默默地離開了城堡,站在黑湖邊,克拉拉問,“為什麼佩戴這個?”
厄爾猛地将胸針摔在地上,閃跳的字體顯得格外刺眼。
“我受夠了!”他的聲音在空蕩的湖邊裡炸開,“每天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假裝這一切都和我沒關系!”
克拉拉看着厄爾發紅的眼眶,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厄爾……”
“你知道我最讨厭什麼嗎?”厄爾打斷她,聲音沙啞,“我五歲那年,你被送去麻瓜世界,他們說那是為了保護你。可沒人問過我的感受!”他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祖母滿世界跑,爸媽永遠在出差,弗蘭克叔叔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面。我像個多餘的行李,被扔在莊園裡,連家養小精靈都可憐我!”
克拉拉的喉嚨發緊。她記得自己從麻瓜世界回來時,厄爾第一個沖過來擁抱她的人。可她從沒想過,在她離開的日子裡,他是怎樣一個人面對那些空蕩蕩的走廊。
“我以為你回來後一切都會變好,”厄爾的聲音低了下來,“可現在呢?爸爸在信裡暗示要站隊,媽媽開始偷偷聯系傲羅舊部,而我呢?“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連個像樣的鐵甲咒都使不好。”
克拉拉走上前,輕輕握住他顫抖的手。厄爾的手很冰,指節處還有練習魔咒留下的薄繭。
“你可以轉學。”她輕聲說,“布斯巴頓,或者伊法魔尼。遠離這一切。”
厄爾猛地擡頭,“你要趕我走?”
“我想你不要承受這些。”克拉拉的眼淚終于落下來,“你不需要有所犧牲。”
天空突然暗沉下來,映在厄爾蒼白的臉上。他沉默了許久,最後深吸一口氣,“……對不起。剛才那些話太傷人了。”他擡手擦掉克拉拉的眼淚,“這不是你的錯。從來都不是。"
“你會寫信嗎?”他悶悶地問。
“每周三隻貓頭鷹。”克拉拉豎起小指,“用我們小時候的密碼。”
厄爾勾住她的手指,突然笑了,“記得别用太複雜的加密咒,上次你害得解咒後的羊皮紙長出了蘑菇。”
“明明是你沒有好好解謎。”
“我才不管。”厄爾的睫毛上還挂着淚珠,但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活力,,“要是伊法魔尼太爛,我就立刻飛回來。”
克拉拉破涕為笑,“那隻能把你轉學到魔法所了。”
“怎麼這樣!”厄爾昂起頭,“其實我可以每個學校上一年。”
雨總是突如其來,豆大的雨滴砸了下來。
“我們走。”克拉拉抓住厄爾的手腕,他們的身型差距已經很明顯了,克拉拉沒有辦法再像小時候那樣把厄爾拽的腳不着地。但是厄爾卻願意跟在克拉拉的身後,他笑的燦爛,仿佛天空的陽光都到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