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哥譚唯一的憐憫，他曾是暗夜唯一的曙光，他曾将我們從泥潭中打撈，那個對着風車沖刺的堂吉诃德，那個不斷墜落的西西弗斯。若他真的迎來死亡，也應當是在戰鬥過後的釋懷，接着紅死魔會給他一切的安甯。他不應當被懲罰，他不應當尖叫，不應當流血！”

于是伊拉合上了雙手，小鳥在他的手裡消失，他看向遠處，在鬼魂群的外面伫立着一男一女的兩個人，他們互相扶持着，正看向伊拉和鬼魂的方向。然後伊拉向着他們走去，他們沒有後退，隻是看着伊拉，伊拉攤開手，在他的掌心，小鳥變成了兩個赤紅的戒指。他将戒指端在兩人的面前，臉上帶着微笑。

“戴上戒指，去找你們的孩子吧，”他面對着瑪莎·韋恩和托馬斯·韋恩，他的臉上帶着微笑，“他或許需要你們的幫助，他失去了兒子，也失去了朋友……但如果你們需要我的仁慈，在告訴他這件事之後，讓他選擇是否要接下死的宿命。”

瑪莎伸手接過了戒指，她将戒指戴在了右手的食指上，然後才是托馬斯。他們看着伊拉的眼神之中帶着一種伊拉無法理解的東西，伊拉隻是微笑，他依舊會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父母。他知道爸爸媽媽有很多東西沒有告訴他，但他更清楚，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他，他們是那樣深愛着他。

“孩子，”然後瑪莎說，“别恨他，也别恨自己。”

伊拉看着瑪莎。

“什麼是恨呢？”伊拉問，“我已經不會有這樣的情感了，我隻是遵從着大家的意志，我隻是希望給所有人帶來同等的公平。”

“和他們從未公平的對待我不同。”

瑪莎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面前孩子的臉，她感到可惜，感到同情，但是她最終還是轉身離開，這個世界上總是有着更重要的東西的，對于她來說，最重要的是她愛着的孩子。她無法對布魯斯放任不管，她知道布魯斯的痛苦，這份痛苦讓布魯斯成為了蝙蝠俠，也讓布魯斯日日夜夜生活在尖叫之中。

托馬斯跟在瑪莎的身後，他也是一樣，并未回頭。

伊拉看着他們的背影，然後低下頭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取走兩個戒指的感覺并不算好，但是還在他的忍受範圍之内。他擡頭看着天空，天空蔚藍，平靜如洗，他想到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天，天空也是這樣的美麗，他想到一切都會迎來終結，他伸出手，将光芒擋在外面。

小醜看着蝙蝠俠，他的臉上裂開了一個笑容，然後他張開手，将手心朝向蝙蝠俠，在他的手心裡是一片貓頭鷹的羽毛。

“哥譚的土地是酸的。”小醜說。

蝙蝠俠的動作一下子停下了，他聽到伊拉說過類似的話語，就在伊拉失控的瞬間，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孩這樣說了，他看到伊拉的手裡也突然出現了類似的，貓頭鷹的羽毛。

“你是誰？”

“嘻嘻，嘿嘿，哈哈哈哈哈——”小醜笑着，他揮舞着手裡的氣球，“傑克·喬克！你的老夥計竭誠為您服務！快告訴我，小伊拉在哪裡？喬克叔叔給他帶來了氣球！難道你要拆散我們？小蝙蝠？小貓頭鷹？哎，算了，你是否認為每個人都會有最糟糕的一天，但成為英雄還是罪犯隻存在于他的一念之間？”

“我不會允許你接觸那個孩子。”蝙蝠俠低聲咆哮着，不管面前的這個小醜是誰，小醜總是危險的，他并不認為伊拉在過去有過接觸小醜的機會——這個男孩甚至沒有踏出過大都會，但現在伊拉絕不應該接觸小醜。

“籲——嘭！”小醜紮破了氣球，模仿着氣球爆炸的聲音，“壞孩子，壞孩子，喬克叔叔不喜歡壞孩子！你會把羽毛貼在身上裝作小鳥嗎？但是小鳥被扼死了？哦，看啊，死者行走在道路上面！瘋的是你還是我？”

從氣球裡冒出黃綠色的氣體，蝙蝠俠下意識遮掩了口鼻，無論那是□□還是别的什麼毒氣，他都不該吸進這個，然而……

小醜的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