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好像也被自己吓到了,跌坐在地上。“啊,闖禍了。”
“快點收回去!”梅梅抓住他的脖子一頓猛搖,表情像是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滿街的藤蔓縮回地裡,翻裂的水泥地闆也逐漸複原,水泥上的裂痕卻無法消失。兩人身邊不遠,龜裂的牆壁上也不知什麼時候長了半牆的爬山虎,
梅梅搖他脖子的時候碰到了他的臉,阿楠痛得眼眶蓄滿淚水,倒抽着氣。“放……放開……”
梅梅松開手,扶額,“完了,不知道小白這次會怎麼搞我們。”
“她不能怪你啊……”阿楠試圖掙紮。“是有人要暗殺我,我才條件反射……”
“哪有暗殺你啊。子彈都不是朝你去的……”梅梅醒悟地往身後看,周圍的人早跑光了,隻有那個輪椅上的青年,輪椅翻倒,他淡定地坐在地上,膝上還蓋着毛毯,分毫沒有受到驚吓的樣子,正若有所思。梅梅驚:“他們……要殺的人是你???”
青年微微一笑。“對,謝謝救命之恩。白玥不會為難你們的。”
“你認識白玥?”阿楠用冰袋捂着臉——他感覺自己的牙更痛了,痛得他眼淚幾乎在眼眶打轉,“你是誰?”
“我麼……”
話音未落,一群黑衣人從不遠處街角跑了過來。他們把青年扶起來,放回輪椅上,“家主!您沒事吧!”
“沒事,人抓到了嗎?”
黑衣人中有人附身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平靜地點了點頭,臉上甚至還帶着平和的微笑。“好。”
這個秀美的青年仿佛生來帶着貴氣,哪怕衣服弄髒,膝上的毛毯沾滿泥土,看起來依然很優雅。“阿楠,你幫了我兩次了。我說過我會報答你。事件處理室那邊不用擔心,我會解決。”
梅梅帶着疑惑打量他,目光落在他襯衣袖口處的井字紋章上——井字紋!凝視深淵之意。海家家徽!
剛剛黑衣人喊他家主???
在她印象中,海家這任家主幾乎從不露面,十幾年前換任,也從未聽說身有殘疾。過于低調的結果,是她在聽到海久瞳這個名字的時候竟也隻覺得有些耳熟,“他是海家家主啊……”
阿楠則一臉迷茫,“什麼海家家主?”
“……内閣會四大家族之一海家啦。”梅梅完全能理解他對這些的一無所知。
阿楠确實并無概念。抽了一下鼻子,抹着痛出來的眼淚,“那……真的能解決白玥嗎?”
“嗯。”
阿楠頓時開心。忍着痛抽着嘴角對青年露出一個傻笑,“啊,謝……謝謝呀。”
青年嗤地笑了出來。“不客氣。阿楠你真有趣。”
下午,麻藥的勁完全過了。阿楠半死不活地躺在沙發上,淚眼朦胧“好,好……想死。”
“嬌氣鬼!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梅梅興沖沖跑了進來。“小白真的沒有罵我!”
“我什麼都不想聽……”阿楠哼哼唧唧地說。“别和我說話。”
“科修沒讓你吃止痛藥嗎?”梅梅忙去藥箱翻找,又倒了一杯溫水給他。“科修哪裡去了。”
“我把他趕走了……”阿楠吃下止痛藥,繼續癱在沙發上裝死。直過了半個多小時,劇痛變成隐痛,他逐漸緩過來。
仿佛從去醫院到現在,腦子這才開始正常運轉,“他怎麼做到的?”
梅梅興高采烈,“害,海家給整個特殊行動科捐了一大筆錢呀,說感謝你的救家主之恩。然後派了人接管了那條街的後續所有處理事宜。連催眠師都是他們派來的。嘿嘿,說保證三天内消除全部影響。我剛剛去事件處理科,小白他們閑到整個科室在打牌,走廊上還擺滿了花籃,都是海家送來的謝禮噢!”
阿楠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不無嫉妒地說,“那個家夥怎麼這麼有錢啊。要是我也這麼有錢,是不是就不用怕白玥了……”
“畢竟是海家嘛,嘿嘿……内閣最有錢的海家。難怪上次去檔案科查無此人呢。”梅梅從冰箱拿出個甜筒,在阿楠身邊坐下來拆開包裝,“沿海那邊礦石開采就是他家和金家合作的,還是最大的海航生意商,也是内閣最古老的家族。”
“……我也要吃。”等梅梅拆開包裝,阿楠手疾眼快把梅梅的甜筒搶了過來。他忍着痛艱難而緩慢地咬了一口,“說不定聽說過吧,他們家主有殘疾?天生的嗎?他們是靠什麼條件選家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