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小心點啊,你真的能吃甜筒嗎?”梅梅震驚地看他吃,阿楠立刻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又啃了一口。梅梅啧啧稱奇,去冰箱再拿一個甜筒自己吃。“我今天還特地去了情報科一趟呢。他們資料裡面也沒有海家家主有殘疾的記錄。說不定是被篡改了,也可能是本來就沒記錄。畢竟整個内閣勢力有三分之一是他們的人。他又不抛頭露面,隐藏自己還是很容易的。”
“切……鬼鬼祟祟。”阿楠不屑。
“至于家主是怎麼選的嘛……大概是靠血緣?那些大門閥家族就看重這個。你懂的。”梅梅忽然想起來,“哈哈,我還聽到一個八卦。”
聽到八卦兩個字,阿楠的耳朵默不作聲地豎了起來。
“聽說海家家主克妻,他們家給他安排過三個未婚妻了哦!全部都在結婚前死了!而且都死得很慘。吓得其他家族都不敢和他聯姻。”
阿楠挑眉。“噫?怎麼死的?”
“病死的,淹死的。最近這個是出車禍死的。哇,也是很巧,都死在結婚前夕!”
“說不定是被人殺了哦。”
“……啊?”
阿楠點了點頭,“嗯。”
“為什麼啊?”
“因為……我是從來不相信巧合的。”
玻璃庭院,溫室花房。青年穿着襯衣坐在輪椅上。
玻璃庭院外是水榭,水上卻沒有種任何水生植物,清冷寂靜。花房把那份冷清隔絕在外,滿室玫瑰香味十分馥郁。花架上籠子裡有兩隻橘色文鳥,叽叽喳喳叫個不停。他伸手打開籠子,那兩隻鳥卻沒有飛走,而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拿了瓜子和小米一顆顆地在肩上喂鳥,目光很溫柔。
“家主!”有人繞過水榭的回廊急急忙忙走進來,推開了花房的玻璃門。驚得他肩上的文鳥飛了起來。
“噓。”海久瞳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平靜地說,“噤聲。出去。”
“是……”來人顯然很急,卻倒退出了花房。還帶上門,一邊擦着額上的汗一邊在門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轉來轉去。
海久瞳喂完鳥,又用架子上的白布把花房裡的一個青瓷花瓶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這才搖着輪椅慢慢地出了花房。
“家主……海徐給您和殷家定了婚事!讓您一周後去訂婚宴。他越來越過分了!”來人咬牙道。“您這樣也忍得下去!明明您才是家主!”
“沒事,二叔怎麼說就怎麼做吧。”海久瞳聲音輕而柔和。“殷家不怕就好,想嫁給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是個很遠房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是他們本家的人!他們這是完全就是侮辱您!海徐他……”
“夠了。”海久瞳平和地打斷。“這次暗殺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如您所料不止槍殺!那天他們本來還在周圍布置了炸藥,狙擊隻是第一步,但是您和十幹的蔭之木恰好在一起,蔭之木的發作打斷了炸藥的操控者。不然後果難以設想……我們把現場控制起來的時候,那些來殺您的人已經全部服了毒。隻有一個人洗胃救了過來。等他醒來,一定能拷問出來!這次實在兇險,要不是您恰好遇到蔭之木……”
“哪有什麼恰好,我是算準了他會去那裡。”海久瞳微微一笑。“牽連那孩子了,事件處理科目那邊解決了嗎?别給他遺留麻煩。”
“已經解決了。”屬下猶豫地說。“還有件事……有人看到,暗殺您的人裡,有人和徐祝有過聯系。”
“哦?這倒是意想不到。”海久瞳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意想不到’的表情。“雖然是表哥,但查,就查到底吧。”
“是。”
“我記得……”海久瞳緩慢地說,“那次車禍也和他有關聯。”
徐祝于他而言不僅是表哥,還是他從小的玩伴和朋友。下屬不敢說話。過了片刻,見海久瞳擡手做了個退下的手勢,他才趕緊離開。
傍晚的水榭庭院大而陰冷。海久瞳坐在輪椅上無聲地凝視着流動的水面。畏寒一般攏了一下睡衣的袖子。
玻璃花房的燈不知什麼時候亮起了,照得裡面的花朵鮮妍明媚,嬌豔欲滴。他忽然笑了,仿佛卸下了所有僞裝,他的目光幽冷,花朵的影子印在他臉上仿佛落下了一片鬼影,他低低地說,“以牙還牙,血債血償,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