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一波一波地不斷粘上空青，她找到停在路邊的越野車。

門都來不及開，直接從空曠的車窗口鑽進去。

車子啟動，尾氣噴在聚在車尾的喪屍身上，空青猛踩油門。

一分鐘後，空青觀察後視鏡，确定把喪屍甩了個幹淨才開始降速。

等等，有點不對勁。

刹車，推開車門。

揪着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她走到了車尾。

此時一隻喪屍正抱着挂在車尾的備胎，樣子有些滑稽。

看到空青，她趕緊跳下來走到空青身旁。

什麼也不幹，就這麼直勾勾盯着她。

無人的街道，一隻喪屍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貼着她。

好詭異，好莫名其妙。

空青擡頭撓了下額角，順便遮擋住喪屍的視線。

然後轉身回去，拉開車門。

随着“砰——”的一聲關門，喪屍趕緊跟上來把兩隻爪子搭在她的車窗邊。

繼續直勾勾盯着她。

引擎聲響起，空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長至胸口的黑發毛躁地炸開，髒兮兮的衛衣看不出原本的顔色，看她的打扮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年紀。

空青眼裡略帶一絲絲威脅，平靜地開口：“松開。”

喪屍呆呆地歪了一下頭，不為所動。

空青擡起手，“再不松開打你了。”

看她還是不動，空青的巴掌“啪”一聲打在她的手背上。

被打的那隻手本能地撤回去了，她趕緊踩油門。

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消失了，但停留在車窗邊的手還固執地留在那。

喪屍單手抓着她的車窗，就這麼被車拖了十幾分鐘。

空青：她怎麼還不放手……

空青沒有把她打一頓的原因是，她在喪屍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崇拜？

也許是本能的對更強者的仰慕吧。

就這麼漫無目的地開車，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深秋的落葉飄進車窗，天漸漸亮了。

空青看着外面的天色——那幾個人應該沒事了吧？

餘光撇到坐落在右手邊的圖書店，她趕緊急刹車。

空青兩眼放光，一改之前無精打采的神色。

推開阻力明顯的車門，一隻喪屍脫力地跪在車門面前。但即使是這樣，她的手依舊緊緊扒着窗口。

“唉！”空青看到車門上的挂件，重重歎了口氣。

沒管她，大力關上門後邁着步子進了書店。

以前她看不上的漫畫書現在統統吻上來吧！

這家書店規模不小，重要的是漫畫區也很大。

讓她撿到寶了。

空青走到漫畫區，這裡被厚厚的塵土封存，她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本漫畫書，抖掉上面的灰塵。

看着上面的封面，是一本動物成堆的兒童教育漫畫。

空青思考了一秒，随後扔進空間。

現在不是挑食的時候。

正當空青往空間裡扔漫畫的時候，一隻喪屍走進了書店。

她定睛一看，是熟悉的身影，随後暗自腹诽——不是暈過去了嗎，怎麼又跟上來了。

空青微微側身，不去看她，繼續往空間裡扔書。

一直到喪屍站在她旁邊，空青也沒停手，隻當看不見她。

但喪屍沒被她的态度影響，驚奇地看着她手裡的東西一個個消失。

“嗬！嗬？嗬？嗬？”

喪屍把臉都快伸到空青手邊了，還是沒明白是什麼原理，她一把抓住空青的手，試圖看懂到底怎麼回事。

空青抽出手，“一邊去。”

她看着喪屍此時像一隻好奇的小狗似的，眼睛滴溜溜盯着她的手心。

她頓時起了玩心，擡起手。

一本封面鮮豔的漫畫書憑空出現，靜靜地躺在手掌上。

看着喪屍驚訝的表情，她變出來、變回去、變出來、變回去……

直到喪屍擡起頭看她，眼睛裡寫滿了詢問——沒有别的了嗎？

怎麼全是書。

空青頓感無趣，她跟一個喪屍玩什麼？

“無聊。”

随手從書架裡抽出一本漫畫，空青坐在地上。

漫畫時間開啟。

是一本搞笑漫畫，書名沒聽過，作者也沒聽過。

十分鐘後空青坐在地上笑得前仰後合，直拍大腿。

“哈哈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因為旁邊有一隻喪屍此時正眼巴巴地盯着她。

給人都看萎了。

她随便摸了一本書扔給喪屍，“好奇就自己看。”

喪屍拿起扔進懷裡的書，前後翻了翻，直接扔在身後。

看不懂。

她挪着身子坐到空青身邊，探身看了看空青的臉，然後順着她的視線去看她手上的書。

空青沒管她，翻頁繼續看。

“哈哈哈哈哈——”

喪屍跟着她笑聲的節奏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空青扭頭看她，“你笑什麼，你看懂了嗎。”

不是問句。

喪屍不笑了，有些局促地看着她。

空青将視線重新放回在漫畫書上。

“哈哈哈哈哈——”

如果有人此時經過這裡，就會驚奇地發現書店裡有兩隻喪屍坐在一起歲月靜好地看漫畫。

臨近中午，空青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她的意識從漫畫回到現實。

她隻進化掉了睡眠，但沒進化掉攝入食物這一項。

摸摸肚子看向窗外，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左肩有些沉，是喪屍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她不肯離開她，但是又覺得無聊，慢慢就睡過去了。

空青抖了下肩膀，喪屍驚醒。

“嗬！”

空青沒管她什麼反應，從空間裡拿出兩包壓縮餅幹和幾顆野蘋果。

壓縮餅幹是在越野車上發現的，除了這些還有些速食、炊具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