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有火。

空青想到那個手心冒火的男人，他應該就是那個充當打火機的人吧。

她幹巴巴地啃着手上的壓縮餅幹，那股熟悉的好奇眼神又投向她。

她洩了口氣，眼珠轉動，落在喪屍身上。

突然生出了惡作劇的心思。

她還記得自己變成喪屍後第一次吃人類食物的時候什麼感覺。

空青掰了一小塊遞給喪屍，表情柔和，語氣和善。

“嘗一口吧。”

喪屍接過，遲疑了一會兒，随後學着她的樣子放進嘴裡。

空青緊盯着她的表情，不放過一絲細節。

她的臉幾乎在瞬間就皺成一團，卻沒有吐出來，試探性地繼續嚼着。

“咕嘟——”

空青看着她吞咽的動作，瞳孔地震。

就，就這麼簡單地咽下去了？

她當時嘗試吃人類食物的時候吐了半宿呢。

難道這還分體質……

眼看着惡作劇沒有得逞，空青的臉上明晃晃地擺着失望。

繼續啃餅幹。

*

A06基地。

左原返回基地後，火速寫了一份事無巨細的報告上交給了A06區長。

A06區長伏衡看完手上的報告後，擡眼看站在辦公桌前的左原。

她的聲線沒什麼起伏，“K引發了喪屍潮，然後一隻A級喪屍救了你們。”

左原點頭，“是的區長。”

伏衡揮揮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看着左原離開辦公室的背影，伏衡扶額，筆尖一下一下點在報告紙上。

喪屍救人。

她想起一件事。

兩年前基地剛建成，進出入需要詳細的記錄。有一對母女說過她們的命是被一隻喪屍救的。

但當時沒人信，伏衡也沒信。

末日降臨，精神受創的人太多了。

現在看來……

冥思苦想後，伏衡把面前的報告放進抽屜裡，她決定先把這件事壓下來。

打開手機，撥通一個号碼。

沒過一會兒對面就接了。

“柴郁，你現在在基地嗎？”

一道平靜低沉的男聲從聽筒裡傳出來，“在。”

“正好，那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

下午五點，空青看完漫畫後站起身，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啊——”

垂下手，向門口走去。

沒走兩步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她站住腳停下來。

回身。

“你想跟着我？”

身後的喪屍沒什麼表示。

空青摸着下巴圍着她轉了一圈。

她不像低級喪屍，沒有C級也有D級。

空青轉了一圈後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能聽懂我說話嗎？”

她表情有點懵懂。

空青皺眉。

“不行，你看着有點笨。”她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出了書店，“别跟着我了。”

她帶一個笨蛋喪屍幹什麼，是嫌自己過得太舒服了嗎。

空青關上車門，那雙爪子重蹈覆轍又搭上來了。

她指着那雙手，皺眉，“松手。”

喪屍這次好像聽懂了，遲疑了一會兒，在她淩厲的眼神中松開了手。

緩緩眨眼，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空青實在受不了她的眼神，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喪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她的身影在空青的後視鏡中越變越小。

直到化成一個小黑點，但那個小黑點依舊站在那裡。

空青認命地踩了刹車。

或許是一個人獨活了太久，或許是她也需要一個說話的對象，或許是那喪屍眼中的神色和其他喪屍太過不同。

總之，她不讨厭她。

掉頭，空青開回故事的原點。

她還站在那裡。

那張臉好像都要看順眼了，空青探身推開副駕駛的門。

“上車。”

站在車外的她表情有些無措。

“我數到三，不上車我就走了。”

“一……”

空青看她，音調拉長，“二……”

喪屍挪動身體，學着她的樣子笨拙地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關車門。”

空青發現她聽不懂後認命地下車去關門。

她身上的味道雖然不太好聞，但所幸沒有什麼腐臭味。

“你跟着我以後就得吃那些難吃的東西。不準吃人，屍體也不行。”

“要聽我的話。”

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懂，空青一邊開車一邊自顧自地說着。

“再給你取個名字吧。”

空青開始思考，但腦子一片空白，她是個取名廢。

想到今天看的搞笑漫裡有一個女角色的外形跟她有兩分相似。

空青大手一拍。

“你以後就叫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