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你墳頭蹦迪的會是桑博,而給你收屍入殓的是眼前這位。他有着一頭藍黑色的長發,瞳孔如燭火般燃燒着。臉色陰沉,像是随時能擠出水來的海綿。說實話,你很想上手去捏一捏,看看是不是真的會出水。
但這個男人看起來極度危險,比波提歐還要危險上百分。估計在你伸出手的瞬間,胳膊就會被切掉吧。不知道切掉會不會重新長出來,就像章魚的觸手一樣。
此刻分明是白天,但卻因陰雨綿綿的原因,有些暗沉。而面前的這個男人如同死神降臨般,不斷亮起的閃電照出他那張俊美到有些妖異的面龐。
你有點兒幻視男鬼。
難道接下來的情節是與男鬼共舞。
男人伸手将你拉起來,壓在桶身上的書自動掉落。你小心翼翼地撿起來,努力擦幹淨,然後抱在懷裡,警惕地看着危險的男人:“你想給我收屍嗎?”
“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
男人将傘塞到你懷裡,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的步子有些沉重,鮮血順着腿部一路延伸到地面。分明雨還在下,這些血迹卻沒有被沖散,而是緩緩形成一個字。
——刃。
他的名字叫刃嗎。
好像還很貼切的。
你抱着書本在身前擦了擦,然後捏住書封,嘩啦嘩啦向下抖落。幾張照片掉落在地,除了真理醫生給你看過的兩張外,還有幾張别的。
一張是你與波提歐在街上走的畫面,拍攝時間是在夜晚。還有一張是你與星期日在一起說話的畫面,拍攝時間是清晨。還有你與星期日和加拉赫在一起喝酒時的場景,時間應該是前天晚上。再有一張就是你在公司門口大打出手,時間是白天。剩下最後一張是你與砂金在清晨的街頭說話,旁邊還有一輛被路燈砸壞了的跑車。
你現在有些混亂。
這些莫名其妙的照片到底是誰拍的,誰這麼閑這麼關注你嗎。幾乎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人記錄下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原來你還以為是砂金幹的,這麼看來應該不是,他有必要把自己也拍下來嗎。難道是砂金的競争對手,從砂金那裡找不到突破口,把目标放在你這裡來了?
那真理醫生是怎麼拿到這些照片的?難道是他拍的,他是砂金的競争對手?這也不應該,他一個教授,又不從商,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幹什麼。
到了桑博出場的時候了。
然而你呼喊多次無果,這家夥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掀開桶蓋他也不在你的身體内,估計是昨天你在噴泉下面睡覺的時候跑了。
這個家夥。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你把傘收了起來,扔進了桶裡。順帶着把掉在地上的照片夾進書裡,一并也扔進你的身體裡。
想要搞清楚真理醫生這個人,估計得去碰碰運氣了。一個教授,應該會在圖書館之類的地方出現吧。
你正要邁步,卻猛地想起你與砂金的約定。三天後公司有個酒會,今天是第幾天了。你拍了拍腦袋,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第二天。那麼酒會的時間是明天了,砂金也沒說晚上還是白天。不過既然是酒會,應該是晚上吧。
時間充足。
你哼着歌兒朝圖書館進發。哼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哼了波提歐當地的牛仔歌。想起騎着烈馬在夕陽的餘晖中盡情奔騰的場景,你不由得心生向往。
等到垃圾桶偵探社做大,你也要買幾匹馬來騎騎玩玩。這可比跑車拉風多了,還潇灑肆意!
夢裡什麼都有。
做夢的時候,你已經站在圖書館的面前了。雖然之前當人的時候沒少來過這裡,但是現在心境一換,多少有了和之前不一樣的感覺。
哪裡有家。
你自己才是家。
你歎了一口氣,走進圖書館裡。摸着那些書籍,感覺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你抽出一本書,依靠在書架上翻看起來。
本來是來這裡找人的,但你無法做到進了圖書館卻一點兒習都不學。估計是剛才被真理醫生吓到了。見到老師就害怕,當學生都當到骨子裡了。
你一點一點翻着,直到有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你的視線。胸前的鍊子幾乎要垂到你的手上,指尖甚至能感覺到少許皮膚的餘溫。
“在看什麼?”
看來你的運氣極好,居然不用找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次真理醫生倒是沒再戴那個英俊的石膏頭,你能清晰地看到他眼角嫣紅色的眼尾線,極為勾桶。不禁心想,這怕不是個半路出家的教授。
“論追教授的一百種方法。”你啪地一聲合上書,随口胡謅了個名字。
真理醫生從你的手裡抽出書本,拿在手裡掂了掂,似乎是在估量這本書砸到你的腦袋上會有什麼驚奇的效果。
你先發制人:“那些照片教授是從哪裡得到的。”
真理醫生:“無可奉告,難道還需要我說第三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