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寒假終于過去,二月初,學生們返校上課。
正式上課的前一天需要上晚自習,乍一回來,大家多少還沉浸在春節的酒肉池林裡,彼此間也顯得陌生。
座位還按原來的樣子,秋思先到,謝吟年後到,返校後第一次打照面兩人也隻是匆匆對視一眼。
正式打鈴後,何延清走進教室,笑着說要看看大家都胖了幾斤,班上氣氛瞬間點燃,那股熱乎勁一下又回來了。
第一節課班主任派人到圖書館領取課本,第二節課各班統一分發,新的一年,新的學期,這算是正式開始了。
課間,謝吟年拿着水杯去教室後頭的飲水機旁接水,結果飲水機的加熱系統壞了,怎麼放都是冷水。
這個時候喝冷水猶如六月天裡蒸桑拿。
謝吟年隻好作罷,回到座位。緊接着,秋思又拿着水杯準備起身出去。
謝吟年見狀,伸手阻攔,“飲水機裡沒熱水。”
秋思聽言隻好坐下,她一手捂着肚子,神情看着似乎有些不适。
謝吟年打量着她,“沒事吧?”
“身體不太舒服,喝點熱水能緩解一些。”
謝吟年聞言,思忖一會,出了個主意:“要不去何老師辦公室看看?他辦公室應該有熱水。”
“那你去嗎?”
“我當然去了,而且我可以幫你帶過去,你不用去。”謝吟年看着她,等她拿定主意。
“不用,我一起去。”秋思拿起杯子,打算起身。
謝吟年不再說話,跟着起身,兩人握着水杯一前一後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門,兩人齊肩同行。
一句話不說,秋思眼睛也不敢亂瞄,沉寂了一個月的心髒卻又一次雀躍鮮活,仿佛隻有在他身邊,她的生活才配擁有脈搏。
“你的手已經好了?”謝吟年偏頭看她,驟然出聲。
“啊,好了。”秋思聲調還不太穩,“都兩個月了,已經沒事了,拆石膏的時候醫生還說我這個算恢複得快的。”
謝吟年點點頭,說句話的工夫,兩人到了何延清辦公室門口,謝吟年敲門進去。
何延清看到來人,尤其是看到謝吟年身後的秋思時,頗為驚喜,“你們倆怎麼來了?”
謝吟年嘴唇上揚,“來看你。”
秋思聽見跟着彎唇,這句話也一下引起了辦公室其他老師的注意,何延清見勢,笑眯眯介紹:“這就是我們班上學期兩個作文特等獎。”
謝吟年和秋思:“……”
其他老師也是給面子,“原來是得意門生。”
“那當然。”何延清舉起茶杯喝一口。
秋思見狀在謝吟年身後做小動作,輕推了他一下。
謝吟年說起正事:“何老師,我們教室的飲水機壞了,沒熱水,想着來你這接點熱水。”
何延清指了指某個角落,“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接水,秋思先接完,一時沒急着出去,站邊上等謝吟年。
何延清叫她:“秋思,你一會跟生活委員說一下,讓她去報修。”
秋思點頭承應。
見秋思還站着不動,何延清挑眉,“秋思。”
秋思聞聲轉頭,看向何延清。
何延清笑說:“是等我一起去教室嗎?”
秋思一愣,下意識紅了耳朵,她嘴巴張開,一時合不攏,身體左扭右扭看看何延清又看看謝吟年,最後沒打招呼就沖出去了。
謝吟年背對着接水,自然聽見了他倆的對話。
他擰緊杯蓋,自何延清身邊過時,嗔睨了他一眼。
何延清也慣着他,不跟他計較。
回去時,兩人一前一後走,謝吟年注視着秋思的背影,甚至還能從她的背影感受到她的失措。
謝吟年忍不住低頭勾唇。
——
時間按部就班過着,這天課上,秋思腳下突然爬來一隻烏龜。
秋思叫了下謝吟年,示意他看向地面。
“哪來的?”謝吟年下意識問。
“我怎麼知道,突然就爬到我腳下了。”
烏龜從秋思這邊爬到了謝吟年腳下,即将爬至過道裡。
謝吟年輕輕伸腳攔住。
秋思低頭看去,“你幹嘛?”
“這肯定是我們班的人帶來的,别放跑了,待會他好來拿走。”
“那……”
“去你那邊了,快!”
秋思連忙向前伸腳,不讓它爬到前排。
烏龜又往秋思這邊爬,要往秋思後排去,秋思再次伸腳攔住。
烏龜撞了南牆,随即回頭,往謝吟年那邊去了。
兩人就這般無聊地跟烏龜玩了起來,每每烏龜将要“越獄”時,他們就伸腳阻攔,死死把這隻烏龜框在他們腳下。
期間,秋思不忍蹙眉,因為要顧着腳下的烏龜,她錯過了幾個知識點沒聽到。她跟謝吟年說起。
謝吟年背靠後桌,腳下沒停,“待會我可以教你。”
秋思聞言瞥他一眼,踏實玩了起來。
有幾次,烏龜在他們之間爬行,兩人同時伸腳,不是你踢到我腳尖,就是我踩到你鞋上。
秋思忍不住埋頭低笑,她靠着牆邊,輕掩唇角,笑的幅度愈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