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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剛平,一波又起,一個心潮起伏的周日剛剛結束,秋思又迎來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周一。
早自習時,天空下雨,偶有幾滴落下,頻率忽高忽低。
學生們一看,估計今早的升旗儀式會取消。
所以一下課,謝吟年和幾個男生急匆匆離開教室,跑到超市門口去吃泡面。
他們前腳剛走,何延清後腳就到教室,讓大家抓緊時間去校園廣場排隊,升旗儀式照常舉行。
升旗時每個班級排兩列,男女各一列。但文科班男生少一些,所以男生就排在女生後面。
秋思站在中間也是一個人,所以每次她都跑到最後面站着。尤其喜歡謝吟年之後更是,因為謝吟年也站後面。
可今天,她默默捏一把汗,因為學校各年級方陣已經到齊,而謝吟年的人影還不知道在哪。
秋思左顧右盼,焦急萬分。
沒把謝吟年盼來,何延清卻不知何時到了面前。
何延清神色嚴肅,看着後面幾個空缺位置,厲聲問:“這幾個男生去哪了?”
何延清并非專門問秋思,而是問站在後面的這幾個女生,看看有沒有人知道的。
沒成想還真有,秋思知道。
她對何延清說:“地理老師剛才,叫他們去搬東西,搬試卷去了。”
秋思緊張得一句連續完整的話都說不清。
但何延清點點頭,回到隊伍前面去,似乎是相信了秋思的話。
秋思心髒砰砰跳,她從小到大還沒跟老師撒過這樣的謊。
緊張了好久,謝吟年始終沒回來,秋思一顆心逐漸平定,心想這個謊言應該不會被拆穿。
秋思安靜下來,聽校領導講話。
聽得百無聊賴,秋思開始站不住,她無意識地晃動身體,眼睛四處亂看。
這一看,不得了了。
秋思背後,校門口,他們班地理老師背着包,正打卡簽到來着——
地理老師才剛到學校上班!
秋思心中警鈴大作,連忙回頭找何延清。
還好,他背對着自己,應該也沒看見什麼。
升旗儀式結束,回到教室,秋思不斷安慰自己。好在一上午,何延清也确實沒來找過她,秋思慢慢松口氣。
下午也同樣風平浪靜,秋思這才徹底放心。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何延清到教室裡守着大家自習,什麼話也沒說。
鈴聲一響,放學了。
秋思把桌面收拾了一下,起身離開教室去吃飯。
吃完飯回來,屁股剛挨上凳子,噩耗傳來。
一個同學來幫何延清傳話,讓秋思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秋思腦中轟的一聲,天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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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何延清辦公室。
辦公室裡隻有何延清和秋思,沒有其他老師。
兩個人都坐着,靜坐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
何延清率先開口,“我看見地理老師後來才到學校,而你卻說是地理老師叫他們去搬書了。”
秋思心裡依舊在打鼓,但也逐漸理清了全身而退的思路。
她埋着頭先道歉,“對不起何老師。”
何延清聲音沉穩寬厚,卻也不失鋒芒,“所以你為什麼要撒謊呢?”
秋思早已想好說辭,此時眼神如林間小鹿,懵懂而濕漉。
她小心翼翼地說:“我怕你怪他們,所以想給他們打個掩護。”
何延清穩穩接住她的話,“好,這件事不重要,接下來老師想問點更重要的東西,你不要緊張,我也不會說給誰聽,包括你的家長。”
秋思直愣愣點頭。
“現在是高三,是極其關鍵的時期,你知不知道什麼最重要?”
“學習最重要。”
何延清雖是男老師,但收起嚴厲,模樣比女老師還要和藹三分,他又問:“那你覺得自己有沒有真正做到呢?”
“有。”秋思斬釘截鐵,她已經隐約有了猜測。
“真的有?”
“真的有。”
說罷,秋思提一口氣,事已至此,她不妨把這當做一次機會。
她大着膽子問:“何老師,你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