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勾起唇角,笑的溫和,沉聲道:“好啊。”
他伸出手,看意思是想要将蘇老三扶起來,但蘇老三就在觸碰到葉暮手指的那一刻,葉暮突然收回手,蘇老三又一個重心不穩,栽在地上。
“你……你!”
蘇老三指着葉暮,氣的說不出話來,這人明顯在耍他。
一旁的蘇年看到蘇老三像隻肚皮朝上的烏龜,狼狽的怎麼也起不來,發出尖銳的笑聲。
就連聞戲淵也忍不住嗤笑,葉暮逗蘇老三,就像逗狗一樣,不,逗狗都不配,叫他狗,都侮辱狗。
“好啊,給我一千萬!我改名和你姓,或者……你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
蘇老三突然張了張嘴,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這深山老林裡,蘇家又世代為農,一千萬,他們想都不敢想。
“看來是沒有喽,那我為什麼跟你姓,不過,就是你有那一千萬,我可能也不能讓你如願了。”
葉暮突然嗤笑的指向聞戲淵,用平靜的語氣在蘇老三驚愕的目光中道:“看見了嗎?他是我愛人。”
“我不喜歡女生,也沒法給你傳宗接代,既然天要讓你老蘇家絕後,呵,聽天由命吧。”
葉暮說這話是語氣溫柔,面色卻沒有一絲波瀾,眼底盡是嘲諷。
聽到這些話的蘇年笑的根本停不下來,一旁的元玟大概是沒聽過,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眼神看向聞戲淵。
聞戲淵與她挑眉,仿佛再說,正如你所想的那樣。
至于蘇老三後來怎麼樣,當然是被氣的說不出話,像是中風了一般。
葉暮沒有去扶他,扶這種人雜,都是髒了自己的手。
但看兩個女人去費力的擡蘇老三,還是看不下去。
“你去。”
葉暮示意聞戲淵,這活聞戲淵不怕,畢竟在精神病醫院裡,他面對的病人可比這困難多了。
“啊,小病号,你可真壞。”
聞戲淵不情不願的将蘇老三擡起來,扔到一旁的爛沙發上。
他不是不願意幫兩個女生,自己也不想碰蘇老三。
葉暮并沒有注意到,在之後的幾天裡,聞戲淵都在使勁搓着自己的手。
骨灰盒被放在蘇家的祠堂裡,隻不過,這幾年并沒有一個女生得位置,蘇圓是第一個。
他們打算明天一早就将蘇圓埋在自己的家鄉。
蘇年留了他們吃飯,安排他們住在客房了。
這村子裡電力不足,燈光還是非常微弱,和在9号樓裡的風格大差不差,蘇年點了幾根紅蠟燭。
“湊和的用吧。這窮山惡水之地,沒什麼好東西。”
“沒人來嗎?”
葉暮問了一句。
“啊,來什麼啊,誰來這種鬼地方?是困在這裡走不出去嗎?”
“那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來接她。”
蘇年指了指正在竈台前忙碌的元玟。
元玟彎曲的脊背突然僵住。
“我能問一下,我姐……怎麼死的嗎?”
葉暮剛要開口,卻被聞戲淵搶先一步。
“被家暴,打死的。”
葉暮看向聞戲淵,手被聞戲淵在桌子下扣住,動彈不得,示意他不要着急。
蘇年面露苦笑,緊抿着紅唇,她好難受啊,為什麼心髒會疼的這麼厲害。
到嘴邊的話說不出口,心裡湧起一股苦澀感。
“呵……我早知道,那姓葉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着,還不忘瞥了一眼元玟,元玟很奇怪,對于自己女兒的死,不同于蘇老三的不在意,她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保持着沉默的态度,麻木。
吃過晚飯後,蘇年帶着他們到了客房。
“家裡的客房隻有一間,你們倆個……湊合湊合吧。”
“嗯,謝謝。”
這屋子裡的整體透着一股陰森森的潮濕氣,也許是因為近來天氣多下雨,灰塵與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交錯,好久都沒人住了。
聞戲淵開了燈,這才看到屋子原本的樣子,嗯……牆上有蜈蚣,蜘蛛和各種說不出名字的小昆蟲。
葉暮倒是不在意,拂去椅子上的灰塵坐下。
“你不怕嗎?”
葉暮輕松的回答道:“怕什麼,蟲子嗎?我倒是覺得很可愛。”
聞戲淵:“……”
口味獨特。
“關于蘇圓的死,你為什麼對蘇年說謊?”
葉暮突然開口問道。
“你不覺得,這一家子人,都非常奇怪嗎?”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