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廊道裡充斥着一股子消毒水味,不時還有護士推着小車來回尋查。
本應是個安靜祥和的夜晚,但不知是過了多久,葉暮是被一陣冷風吹醒的,他揉了揉眼睛,雨不知是什麼時候停的,才發覺病房的窗戶沒關,一輪明月懸挂空中。
葉暮起身,想要去把窗戶關上,卻忽覺不對,這病房,人呢?
奇怪的是,同病房的老爺爺不見了,家屬也不見了,病房内沒有開燈,透過朦胧的月光,他恍恍惚惚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沒在做夢,是疼的。
就在葉暮打算将窗戶關上時,透過窗戶的玻璃,看到門後面閃過黑色人影來。
這是真的見鬼了嗎?但周圍一片死寂,葉暮突然想起,聞戲淵說這本就不是一個真的世界,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葉暮咽了咽喉嚨,他強迫自己安靜下來,面對這詭異的事情,他覺得待在病房比較安全,苟且到天亮尋聞戲淵。
就在他故作迷糊耷拉着拖鞋剛躺在床上蓋好被子,便聽到門外咯吱咯吱的聲音,如同被擊打碎了的骨頭,讓人毛骨悚然。
葉暮緊閉雙眼,靜靜的聽着,假裝自己睡得很熟。
不一會兒,病房門竟然被人推開了,葉暮清晰的感受到,有人在靠近他,并伴着那人拿起一旁的水果刀聲音,在靜谧狹小的空間内顯得尤為清晰。
就在那水果刀對着葉暮心髒直直紮下去不過幾厘米的距離是,葉暮猛的擡手用力鉗制住兇手的手腕,睜眼對上那人的視線。
水果刀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鋒芒畢露,兇手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不到一秒鐘,卻又換上了狠厲的表情。
葉暮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即使力量懸殊,白皙的手腕上,青筋赫然顯現。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我?”
葉暮嘴唇發白,眼尾泛紅,男人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用力的刺下去,鐵了心要将葉暮殺掉。
葉暮冷笑道:“呵,殺葉向山的也是你吧,根本不是蘇圓,如果醫院是一個必死的解決,那麼醫院這個幻境,也是你創造出來的!”
男人瞳孔緊縮,像是被戳破了心事,發狠的加大力度。
刀尖直抵着葉暮的皮膚,透過病服薄薄的一層布料,傳來冰冷的涼意,葉暮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住了。
在猛然間,他借着月光看到兇手額頭的疤,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
“成力……”
聽到葉暮叫出來他的名字,成力顯然有些慌,葉暮的眼神,太像了,像他死去妻子白雯的眼神。
那血腥的場面曆曆在目,恐懼要将他吞噬。
他……害怕了。
葉暮借此幾秒鐘的時間,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成力手腕骨擰到變形,成力吃痛,手中的水果刀跌落,被葉暮緊緊的握在手裡。
葉暮提着水果刀光腳跳下床,半張臉匿于月光下,清冷又詭谲。
“看來這次,要換我赢了,成隊。”
葉暮指腹摩挲着刀鋒,也不怕手會被割破,相反,這血與這月倒是相得益彰。
成力索性也不裝了,拉下遮臉的布,猩紅的雙眼看向葉暮。
“你當真是不怕死啊,我從第一眼就覺得你礙事兒了,不過也好,和那個女人一起下去做伴。”
葉暮面色一驚。
“那個女人?你說的是誰?”
成力勾唇輕蔑得笑道:“下去你就知道了!”
說着,就向葉暮撲去,葉暮慌不擇路的躲開,一步一步的挪動到病房門口,一隻手緊緊的握住把手,一隻手握着刀柄,對着走向他的成力。
就在成力身後浮現出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網般的白線,向葉暮撲面而去時,葉暮快步的将門打開躲出去将門鎖上。
他慌慌張張的看向四周,離開的出口在哪裡?
他向走廊的盡頭跑去,那裡也許有樓梯!
可就在快到達的瞬間,病房門被猛地撞開,密密麻麻的絲線直沖葉暮。
“不好!”
葉暮索性沒有走到樓梯口,而是單手撐着欄杆,從五樓跳了下去。
這操作成力也是吃了一驚,他不怕死嗎?那可是五樓,沒有遮擋物的。
與此同時,葉暮單手懸挂在欄杆上,身體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那條胳膊上。
低頭樣下去,是黑不見底的深淵。
葉暮看向對面的四樓,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蕩過去。絕對不能松開手。
腳下失重的感覺讓葉暮身體一陣眩暈,他強忍着自己胃裡的不适。
成力的腳步聲在走廊裡蔓延。像是駭人的噩夢。
“别躲了,你是跑不掉的。”
成力在四處的尋找,身後的白線也密密麻麻的順着牆縫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