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空青閉着眼聽着楚蘅的自白，到了最後才出聲，“分不清什麼？”

聲音果然停了，晏空青睜開眼，側頭看他，又重複了一遍，“你說分不清什麼？”

楚蘅眼睛睜大，逃無可逃地和晏空青正正對上視線，心裡空了一拍。

柴應元和他說的不多，有關宿緣紅繩之效用他也不太清楚。但柴應元在煉制此繩時其餘步驟都和普通的紅繩相同，隻最後多加了十枚同心符。

普通紅繩的效果隻是讓本就有緣的兩人相識，并無引着他們相愛的功法。宿緣紅繩理應如此，但柴應元也不敢作保，隻是讓楚蘅自己去感受。

柴應元說：“如果不想後悔，那就自己去找答案。好好問問自己的心。”

楚蘅看着晏空青，“我不知道，但可不可以給我點時間。”

晏空青不知道他究竟不知道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楚蘅松了口氣，頓在原地，過了一會，才想起自己要做什麼。他伸手探了一下晏空青的額頭，眉頭又皺了起來，走到寝殿外，拿來一個沾濕的布帛，對折幾下，放在晏空青的額頭上，在晏空青整張臉上顯得很是突兀。

晏空青無奈擡眉，剛想坐起，又被制止。

“你不要亂動。”楚蘅一臉嚴肅。

晏空青隻好歎了口氣，“遵命。”

“你怎麼好端端吐血，聖醫也查不出什麼。”楚蘅問。

天知道楚蘅從柴應元那得到答案後，好不容易想通。在秘境中找到晏空青，結果看見他嘴角流血正欲倒下的那一刻心裡在想什麼。楚蘅架着晏空青的肩膀，将他安放在寝殿内，一照顧便是三天。

這三天内，無數聖醫來訪，最後都沒能給出一個确切的答案。楚蘅一邊膽戰心驚，一邊在心裡自責。

“沒事。”晏空青嘴角一勾，“氣血攻心？”

楚蘅自知理虧，默默接下這話。接下來的時間，他身體力行地散發着和好的信息，在寝殿内忙進忙出。晏空青幾次欲言，最後不知因為什麼，還是收下了想要勸阻的話。

接近入夜，晏空青的體溫才慢慢降下，楚蘅松了口氣，趴在床沿上歇着，嘴裡還在嘟囔着，“太好了。”

晏空青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樣子，有些想笑，“你可以上來睡。”

話說出口才覺得不妥，晏空青隻好又補了一句，“這是你的寝殿，我馬上走。”

楚蘅本閉着眼，聽見這話後瞬間捕捉到關鍵詞，一下便睜開眼睛，迅速在床上躺好，“我沒那個意思，你也别動來動去的了，怪累的。”

“好，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晏空青又說。

“不是，”楚蘅臉一熱，“我其實還不大好意思，你别說了。”

晏空青壓着嘴角，嗯了一聲。

這件事情到此就算是翻了個篇，兩人勉強回到了先前的相處模式。魔族大試也隻剩下最後一試，三日後由魔君在魔宮公布試題。

先前和長老商讨多日，試題早已定下，因此這幾日楚蘅都在處理話本。

距離第一話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事情一樁一樁，估計都沒什麼人還能記得第一話的裡面的内容。這倒不是很妙，于是楚蘅趕忙趁着空閑，拖着晏空青和柴應元排演第二話，順便又将第一話重新傳影出去。

秘境之内，兩位主角還在做着準備工作，柴應元在一旁朝楚蘅使着眼神，不知是何居心。

楚蘅瞪了他一眼，柴應元才堪堪罷休，驅動傳影鈴。

楚蘅吐了口氣，順着上一話的内容接下去。明訣走進秘境之中，和裡面用着獨屬于魔族法術的無淵對峙。

“你說什麼？”無淵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眼睛裡帶上了點警惕。

“我說，你是不是魔族人？”明訣走得很慢，身體微晃，看着有些不大清醒。

無淵慢慢靠近明訣，語氣冷硬，“所以你要殺了我？”

明訣擰着眉頭，臉色蒼白，“你應該告訴我的。”

“告訴你，然後你殺了我。神族人不都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會不一樣。”

無淵看着明訣這副樣子，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死死盯着明訣的眼睛，輕聲吐息，像毒舌吐信子一般，在明訣耳邊說着，“所以，你也是來殺我的？”

明訣說得很是艱難，眉心的蓮花紋刺眼奪目，“難道坦誠便是殺人嗎？你怎麼會這麼想？”

“什麼意思？”無淵質問。

隻不過還未等到回答，明訣便跪倒在無淵懷裡，一口鮮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