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回不同,幽冥變成廢墟,涉及此事的人不乏世家大族,魔君徹查後卻毫不手軟,這極大地動搖了魔族人的内心。
魔君癫狂無道,嗜殺成瘾,毫不心慈手軟的形象則在魔族人心裡根深蒂固。
他們一向崇拜于絕對的實力,因此原本因着家族蒙難而受到牽連之人,從前不被看好,被肆意壓榨的最底層魔族之人,以及渴望被魔君賞識從而平步青雲之人,通通抛下顧慮,一窩蜂地在血月宮前排起了長隊。
柴應元則暫時負責從中篩選,血月宮外熱鬧非凡。
楚蘅和晏空青正在秘境之内,對着話本。話本還剩兩話,除去所需角色衆多的倒數第二話,那便是最後一話——告别。
按着現代演戲的經驗來看,主角單獨的戲份總是要多磨幾天,正好血月宮外的選角同步進行,他索性就和晏空青先将最後一話搞定,也節省時間。
楚蘅舉起手上的話本,念着其上的内容,活脫脫便是無淵的語氣,“你……要走?”
晏空青早就将所說之話記牢,手上空無一物,盡量冷淡地回複,“神族内有鬼,父神力有不逮,整個神界危機四伏。我不應當躲在秘境之内,束手旁觀。”
“神族根本不把你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隻是把你當成一把鋒利的趁手的武器,一旦沒了利用價值,你知道下場是什麼嗎?”楚蘅眉頭皺起,看着一臉平靜的晏空青。
“我本來便不是人。該我做的,就不能逃,無淵。”
“可是……明訣,他們給你下了蠱嗎?”
“對啊,弑心蠱。”
楚蘅空出的那隻手向前抓住晏空青的手指,順着指縫扣住他的手,貼近,嘴角勾起,說話的聲音帶着氣聲,“如果下蠱就能留住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楚蘅那張臉,那雙眼睛染上欲色,裡面全是占有的意味,和新婚當夜如出一轍。那樣的眼神,經常在夢裡侵擾,難以忘懷。
晏空青被看得一愣,以至于沒能及時應答。
楚蘅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後話。
“嗯?你怎麼不繼續?”楚蘅隻好從角色中脫離出來,拿着話本敲着晏空青的左肩,“該你了。”
晏空青清了清嗓子,“抱歉。”
楚蘅對他笑了一下,“好吧,那就原諒你。我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晏空青突如其來的問句打斷。
“什麼?”楚蘅沒太聽清。
晏空青好像隻是随口一問,不願再重複,但耐不住楚蘅總是撒嬌,讓他沒有堅持下去。
晏空青聲音很沉,很低,但隐隐透着些别樣的意味,“你在你們那裡,也和别人這般那般嗎?”
兩人的手指親密無間地交纏着,兩人的身體也因為這句問話而緩緩貼近中。
沒了一開始的約束,晏空青問的話愈發詳細,他傾身而上,手指捏住楚蘅的指尖,“你們也會這樣嗎?”
好像不需要回答似的,又像是無師自通似的,晏空青又擡手捏住楚蘅下巴,“還是會這樣?”
“又或是……”晏空青的手指緩緩而下,順着脖頸,滑倒楚蘅的腰際。
楚蘅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绯紅爬上耳廓,沾染到臉頰,“你問的怎麼這麼奇怪……”
“奇怪嗎?”晏空青貼近楚蘅唇邊,保持着一個微妙的姿勢,最後再問,“這樣呢?”
晏空青的臉近在咫尺,陡然放大,引得楚蘅心裡一抖,無可避免地為他跳動不息。
“沒這樣,”楚蘅一說話,兩人的嘴唇便将碰不碰,但他繼續說着,“我沒接過這種戲,也沒和别人這樣過。我之前說過,我接受不了。”
解釋完,楚蘅便不敢再看晏空青,垂眸不知在等着什麼。但晏空青沒了動作,楚蘅又隻好返回他的瞳孔中,兩個人的眼中映着彼此,呼吸相近,身上的氣味糾纏不休,連發絲也勾勾纏纏。
“我呢?”晏空青問。
楚蘅喉結一滾,手上松了勁,話本掉在地上,他一手攥緊衣角,“好像要試試,我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