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外界紛紛擾擾,天寒地凍,血月宮内笑鬧聲綿綿不絕,溫暖如春。
住在偏殿的那群神族人鬼點子倒是很多,隻這一回演繹便對這種話本愛得深沉,索性撺掇着其餘無事可做的人,決定将這一形式延續下去。
可能因為從前壓抑太深,規矩太繁,現今神經一松,各個都放肆起來。
偏殿内頭一回坐滿了人,神魔混着在一堆,毫無嫌隙。就連此前沒有接觸過這些的斷惡、芫華和離思,眼睛裡都發着光,躍躍欲試。
“我從人界搜羅了一堆話本子,裡面花樣頗多,還算新穎。”柴應元最有經驗,且不說他曾經拉過郎配,就拿他在神族的所見所聞來說,就能寫上一本《神界奇聞錄》。
四十八拿起其中一個翻看,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個男子糾纏在一起的畫面,他立刻合上話本,表情掙紮,“這内容太過淫.亂,不合适不合适。”
原本是他用來增長經驗,從而用在人界那些被紅繩牽中的人身上,好讓每對姻緣都能善始善終,不知何時和其他正經的話本混在一起。柴應元掃過那本春宮小戲,眼皮一跳,連忙将其收入袖中,“誤會一場,不是這個。”
三十六見狀也拿起一本,簡要閱讀一番,也是連連咋舌,“什麼恨海情天的故事,這些也不合适,還有小孩在。”
柴應元又收起一本。
小七随手拿起一本,還未翻開,就被楚蘅打斷。
楚蘅坐在柴應元身旁,無意瞥間書名,無奈制止,“這個更不用看,深宮鬥,從哪找來的這些東西,要我說還是你們自己寫。”
這話一出,他們也都有些不太确信,畢竟他們隻會按部就班,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
“怎麼說?”
“依我看,你們就有很多可寫之處,與其套用其他人的經曆,不如從你們自身出發。”楚蘅将殿内衆人掃了一眼,然後娓娓道來,“三個小孩嘛……”
三個小孩立馬坐正,很認真地豎起耳朵,眼裡亮晶晶的。
楚蘅朝她們笑了一下,回想着現代高熱的那些内容,然後說:“幼崽養成?”
若是以柴應元為主,那便可以是什麼“兔兒神在線牽線,搞砸一對是一對”;以幾位神魔族人為主,那則是什麼“勤勤懇懇勞作百年,一朝有幸蛻變鹹魚”;當然,若是能有一個故事能将這裡的每個人都包含進去,那便可以考慮考慮“神魔握手言和,不講武隻種田?”
說到這,楚蘅都有些憋不住笑容,不知道其餘人怎麼想,但這些随口胡謅的内容,在他看來,還真是——
“絕了。”
一句“奇怪”還沒說出口,那些人便一副很有收獲的樣子,好像真的聽了進去,摩拳擦掌,旁若無人地準備開始行動。
楚蘅挑眉不說話,看着他們忙來忙去,也覺得頗有興味,偶爾有些看不下去的内容,也會着手修改幾處。
其餘時間,他就是坐在一處,喝喝茶,吃吃點心。
可惜晏空青一心修煉,沒在此處。不過還好晏空青不在,楚蘅輕輕地拍了拍柴應元的肩,“有個很重要的事情,得問問你。”
楚蘅湊近,小聲地問了幾句。
聽清楚蘅所說之話後,柴應元露出一種不可言說的表情,“你小子好一個有情調,不用告知于晏空青?”
“當然不可!他絕不能知道此事。”
“行!”
剛要開始大聲密謀,晏空青便走了進來,帶着一身的寒冷風霜。他一靠近,柴應元便自覺往别處挪動,楚蘅也隻好将到了嘴邊的那些話咽進肚子。
晏空青不解地靠着楚蘅坐下,“在做什麼?”
楚蘅沏了杯熱茶,放在晏空青面前,而後自然地拉過晏空青的雙手,試圖将其捂熱,“沒做什麼啊,他們寫話本呢,我隻能幹看着。”
“是嗎?”晏空青的雙手将楚蘅牢牢握住,“其實你也可以和我一道修煉,先前的劍法若是融合靈力,其威力便能更上一層,不輸斷惡。”
“可以是可以,”楚蘅有些難辦,也并不是不想修煉,“但是最近屬實是抽不開身,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再向你虛心求教,好嗎?”
晏空青疑惑地看向楚蘅,不知道他還有什麼事情要辦。除了修煉,以備忽然而然的幕後人出手,似乎沒什麼可以挂心的事情要做。
楚蘅被看得頭皮發麻,靈機一動,傾身附耳,低聲說:“這不是《神魔》反響不錯,他們一個個都來朝我讨教辦法,我又一向好心。”
晏空青不知道楚蘅在撰寫話本這一方面有什麼辦法可教,畢竟《神魔》的故事均來源于魔君的手劄,唯一屬于楚蘅的那本寫着稀奇古怪的文字的書,他依舊沒有搞懂,花了很長時間,才勉強看懂書名。
不過既然楚蘅這麼說,晏空青也就應下。
隔日,楚蘅依舊很忙。
晏空青一睜開眼便找不見楚蘅,剛一閉上眼,楚蘅才堪堪從外面回到寝殿,鬼鬼祟祟地爬上卧榻,又悄悄擠在晏空青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