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啊……”他第一反應是将那段文字蓋住了。

赫敏扒開了他的手。

【鋒利的刀尖突然從家養小精靈的心口刺出，下一秒，與巫師一樣的鮮紅血液從傷口中噴湧而出。格裡夫醜陋的笑顔凝固了，另一張狂喜的面孔從他的背後出現，她恐懼又慶幸地放下刀，沖上前抱住了格拉維。

“格裡夫，是這個可怕的怪物殺死了他！而我們殺死了搗亂的怪物——隻要明天向警探這樣說，或許我們就能留下來了！”母親的臉上是縱橫交錯的淚痕，“以前的那些把戲、出現在你身上的巫術，都是這隻怪物的作為！答應我孩子，親愛的格裡夫，不要再使用你的能力，我隻盼你安全地活下去……”

格拉維緊緊盯着已經滑落在地面倒進血泊中的格裡夫。它知道，或許格裡夫并不會因被刺傷而死，可他今夜就已經死了。它看着那雙如死灰般失焦的大眼睛，眼淚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它顫抖着、劇烈地搖着頭，姿态是完全的抗拒，可它的嘴裡卻擠出了尖銳的幾個字：“好，我答應您。”

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陽光照亮了一個再也沒有家的人。】

“結束了？”

赫敏沒有如羅恩所猜測地哭泣，也沒有如哈利猜測的出離憤怒。她隻是愣愣地問，這就是故事的結尾了嗎？

原來那些同學們恍惚的神色是這個原因——赫敏覺得自己想要哭出來，又并沒有眼淚，因為格裡夫的死解脫了他的母親和格拉維，可他原本平靜的人生卻被完全地摧毀了。

她覺得自己也應該為格拉維的境遇轉變而高興，可又為格裡夫母親想要留在麻瓜社群的固執而可悲。這個故事的主角們沒有一個赢家，而吮吸他們血液、榨幹他們價值的劊子手卻仍然穩坐高台，享受着構築在血汗之上的一切。

“你還好嗎？”羅恩擔心地關注着赫敏的神情，他沒在她的臉上看見憤怒和淚水，這比赫敏大發雷霆還要可怕，他不知道赫敏是怎麼想的，會不會為這樣的故事結局而過度傷心。

而哈利卻低着頭若有所思。

他不免想起多比，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德拉科。他将德拉科代入了故事中的女主人，肆意将生活中的不如意宣洩到多比的身上，罔顧它也是個擁有智慧的生命體。

可德拉科也曾有過不那麼讨厭的瞬間，也有過些許可愛又狡黠的笑容，像所有同齡的孩子一樣有相伴的朋友、課業的煩惱。見識過那一面的德拉科後，哈利仍然很難将他與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血聯系在一起。

現在他不知道應該如何看待斯萊特林，看待那個學院的同學和老師。

“我要去看書。”赫敏突然說。

“什麼？看書？現在？”羅恩摸不着頭腦地問。

“是的，”赫敏說，“我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理解和抗争了！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留給哀傷和想象，必須立刻拿出行動來才行！”

羅恩愣愣地看着抱起書籍揚長而去的赫敏，忽然問哈利：“哈利，你有沒有覺得剛剛她臉上突然亮了一下？”

“什麼亮了一下？”

羅恩支支吾吾地，模糊地說：“就……就像有盞燈突然照在她臉上似的。”

哈利聳了聳肩：“沒明白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