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睿原本就沒有打算睡着,所以當他明明是想假寐,但卻發現自己給睡着了以後,登時就驚了一身冷汗。
已經到了晌午,太陽很熱烈,曬在人身上像是被烈火在炙烤一樣。
南宮睿又不動聲色在空一的背上趴了會,才微微動了下身體,含糊問:“大師我們到哪裡了?”
空一上氣不接下氣:“再有半炷香就到山底了。”
“這麼快?感覺才一眨眼間。”南宮睿噙着淡淡的笑意望着眼前閃過的畫面,道。
空一沒說什麼,還像之前一樣,緊緊地背着南宮睿,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南宮睿感受到了空一像是牛一樣的喘氣,也感受到了他身體的濕熱,那是汗水浸透衣衫的原因,于是大發善心,道:“大師,放我下來吧。”
空一卻道:“施主可是渴了?”
“不是。”
“可是餓了?”
“不餓。”
“施主再忍忍,等下了山,小僧找大夫給施主看看腰傷和腿傷。”
這點,南宮睿到是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笑道:“大師,我沒錢付你,怎麼辦啊?”
空一:“施主莫要擔心,小僧不會向施主讨要錢财。”
“那你不是要幫我找大夫嗎?大師有錢嗎?”
空一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走起來:“小僧會誦經。。。。。。施主放心,小僧定會找大夫醫治好施主的傷。”
南宮睿禁不住扯動了下嘴角,盯着空一右耳厚厚耳垂後的一點黑痣看着,道:“大師,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空一:“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這是小僧應該做的。”
南宮睿:“大師的意思是,不管是誰,大師都會這樣對他?”
空一沒有含糊,道:“出家人不打妄語,是這樣。”
南宮睿禁不住鄙夷:“魔頭呢?”
空一頃刻就停了下來,斬釘截鐵道:“魔教是異類,不在小僧慈悲的範圍内。”
南宮睿不由輕蔑笑了:“大師不是說萬物皆有生命,佛祖慈悲為懷,怎麼到了魔教這裡就行不通了?”
空一:“魔教殘害生靈,為非作歹,不可同語。”
南宮睿:“大師,那你說,魔教一衆算不算是世間之物?”
“世間一切皆為世間之物。”
南宮睿冷笑:“那大師,我實在困惑,既然魔教也是世間之物,也是佛祖口中所說的萬物生靈,為何就不能讓大師您‘慈悲為懷’?魔教跟其他教派的人有本質的區别嗎?”
空一不覺愣了,也停止前進了。
南宮睿:“大師,我聽人說佛語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話又是何意?”
空一此時才警惕起來,嚴肅問:“施主究竟是何人?”
“大師啊,我就是個砍柴的,昨晚我就告訴大師了,大師忘記了?”南宮睿說着沖着空一光光的後腦勺笑了,然後又重新趴在了空一的背上,還道,“世人總喜歡以訛傳訛,總喜歡倒打一耙。耳聽不一定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要身臨其境才知其中滋味。”
空一在原地又頓了會兒,才重新上路了。
之後的路程,南宮睿很有閑情逸緻地欣賞着沿途的風景,有一句沒一句地贊美着寒山的美,好似不記得背着他的空一是多麼的艱難,辛苦。
空一也沒有跟他一般見識,隻認準自己心中的信念,堅持不懈地背着南宮睿下了山。
到了山底,空一問:“施主家走何方?”
南宮睿:“最近的村子。”
空一:“小僧不知如何走,施主請說清楚。”
南宮睿不相信地微眯了雙眼,試探問:“大師,你第一次下山嗎?”
“不是,小僧多年前下過山。”
“多年是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