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一打算睡在地上,已經鋪好了地鋪,就一張薄薄的蘆葦席子,在他的書桌前。
南宮睿一走進室内就發現了,但卻隻是随意掃了一眼,就躺在了鋪着厚厚褥子的床上,思考起了他的心事。
空一走進來後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躺在了蘆葦席上,但因為油燈還亮着,所以南宮睿在意識稍微清醒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背對着他躺下的空一,不由就玩性大起,逗起了空一。
“大師啊,咱們都是男人,我能把你怎麼着兒啊?還打起地鋪來了?”
空一依舊保持着靜靜的姿勢,像是沒聽到南宮睿說的話一樣。
南宮睿索性一骨碌坐了起來,曲着雙腿,雙手支撐在膝蓋上,笑眯眯地注視着空一單薄的後背,道:“大師你聽到我說話了嘛?怎麼不吭聲?”
空一依舊沒有動一下,像是真的睡過去了一樣。
南宮睿便接着神秘兮兮道:“大師啊,你要是不吭聲我可就要過去看了?”
空一的後背像是僵硬了一下,但南宮睿沒看見,所以等不到空一回他,他就笑嘻嘻地,像是偷魚的貓兒一樣,蹑手蹑腳地朝空一走了過去,在到了空一身後,湊近脖子朝空一的臉上一看,空一竟然真的睜着大大的眼睛,于是就哈哈地笑道:“大師啊,你怎麼這樣啊?逗我玩呢是不是?”
空一似乎在想心事,并沒有察覺到南宮睿的靠近,所以南宮睿突然的一開口,委實把他吓了一大跳。
南宮睿還“哈哈”笑着,笑得眼淚花子都出來了:“大師啊,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你以為我要把你怎麼了?”
空一又尴尬又不好意思,垂下了眼簾。
南宮睿:“大師,你既然坐起來了,要不這樣,你今晚睡床上,我睡地下?”
但空一卻冷冷道:“不必了!”
南宮睿疑惑于空一怎麼突然變臉了,把臉又湊近了空一,像是在哄空一一樣,道:“大師你怎麼了?生氣了?怪我剛才吓你了嘛?”
空一垂着眼簾,聲音比之前稍微柔和了些:“不是。”
“那你怎麼一直低垂着腦袋?還不看我?”南宮睿歪着腦袋湊到了空一的颚下,做着鬼臉道:“大師,笑個嘛?笑一笑呗?”
果然,空一被他好笑的舉動給逗笑了。
南宮睿覺得他像是看到了彩虹一樣,那麼耀眼,好看,不禁愣了神,還是空一溫和道:“我并沒有怪你,趕緊去睡吧,不早了。”他才恍然醒悟了過來,不由地就趕緊離開了空一,像是躲避瘟疫一樣跳到了床上。
真是太吓人了!
他剛才都在幹什麼?
在想什麼?
他怎麼會覺得一個和尚會像一朵花兒一樣好看?
不,他一定是看花眼了!
南宮睿躺在床上緊緊地閉着眼睛,為了防止他一直回想空一剛才的笑容,便一直在默念功法。
空一并沒有想到南宮睿為何突然大驚失色離開他,還以為南宮睿又在搞笑,寵溺地朝南宮睿笑了笑,吹滅油燈,躺下了。
這一夜,便在他們各自的心事下,到了天亮。
次日,南宮睿沒有像昨日那般睡過了頭,而是在太陽剛從地平線冒出頭就醒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也是他下意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空一怎麼樣了。
空一果然已經不在地上了,南宮睿覺得奇怪,但又覺得不奇怪,郁悶地撓了撓後腦勺,下了床,朝吃飯的矮桌走了過去,拿着空一的茶杯倒了杯涼茶,一口悶盡,才走了出去。
又是空氣清新,陽光明媚的一天。
南宮睿不由地閉上眼睛朝着半空猛吸了好幾口氣才睜開了眼朝四周望了過去。
這一望,便看到了坐在桃樹下的石塊上打坐的空一,幹淨整潔的和尚袍,安詳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像是佛祖降世一樣,那麼美好,那麼吸引人眼球。
南宮睿不由自主就看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從他頭頂飛過的一隻鳥兒的叫聲給喚醒了,于是忙就收斂自己的神情,然後像之前一樣,無所謂地朝空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