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掃了眼空一,一邊把獐子和野兔擺放在角落,一邊問:“燒退了?”
“退了。”
白子慕走到了空一身邊,湊近一看,笑道:“這身衣服到還挺配他,可惜了就是沒有頭發,要不然更俊了!”
南宮睿眼神柔和地看着空一。
白子慕瞅到了扔在一旁的空一帶血的僧袍:“把它燒了吧?他也不可能再穿它!”
“留着吧。”
白子慕扭頭看向了他:“留着幹嘛?還給他回去的機會?再被老秃驢往死打?”說着,抓起來,沒猶豫扔到了火堆裡,一下子就着了,冒起了熊熊大火。
他們二人平靜地望着它從大火燒成小火,再燒成灰燼,然後又不約而同望向了空一。
南宮睿和空一在這個山洞一眨眼就待了十天,中途,白子慕還因為空一又發燒,下了趟山買了兩次藥,和一些生活物品。
空一在第六天的午間,睜開了一小會兒眼睛,但眼神确很空洞,發散,像是還處在混沌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在那裡。
這日是第十一日晚間,白子慕坐在火堆旁烤兔子:“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再醒過來?”
南宮睿沒回答他,而是更擔憂地看向了身旁的空一。
空一已又換了身衣服,是湖青色的,襯托得他更清雅,素淨。
白子慕:“說句不好聽的啊,我們不能總待在這裡,你知道嘛,外邊已經張貼了我們的畫像,到處都是,連旮旯都沒有放過。我想,江湖上肯定又發生了什麼大事,還有,峨眉派那邊的事我們還沒搞清楚,還不知道那‘尊主’到底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南宮睿又看向了空一,沉默了會兒:“他最近幾天應該就能醒過來。”
白子慕:“送佛送到西,救人肯定救到底,我的意思是空一會怎麼選擇,跟我們一路?還是。。。。。。還想回懸興寺?”
“他不會再回懸興寺!”南宮睿的聲音陡然洪亮。
白子慕看了他一眼:“他的脾氣還挺犟,老秃驢一直給他洗腦,或許真的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南宮睿望着熊熊篝火,沉默不語。
白子慕沒有再說話,沉浸在了烤兔子中,而南宮睿,則是回頭目不轉睛看向了空一。
等到兔肉烤熟,他們準備吃的時候,空一醒了過來。
南宮睿先察覺到身後有了異響,然後回頭看去時,空一已經睜開了眼睛,痛苦地掙紮着想坐起來。
南宮睿趕忙扔掉手裡的兔肉,扶住了他。
白子慕心疼地掃了眼被南宮睿扔在地上的肥美兔肉,撿起來,吹了吹,連着棍子插在了一旁的地上,才看向了他們。
“感覺怎麼樣小和尚?要不要吃點兒兔肉?大補啊!”說着,把手裡的兔肉朝空一眼前晃了晃,自己又咬了一大口。
南宮睿小心翼翼扶着空一坐起來靠在他懷裡,柔和問:“要喝水嗎?”
空一虛弱着眼神望向了他,還未開口,白子慕已把水壺遞到了南宮睿眼前:“喂吧,要不然一說話喉嚨肯定會疼。”
南宮睿接到手裡,小心翼翼喂向了空一。
空一也很配合,沒有抗拒,也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張開嘴,喝了一點兒。
白子慕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啃兔肉,但眼神卻一直停留在空一身上。
南宮睿也和白子慕一樣,安靜地注視着他。
空一迷茫地環顧了圈兒四周,問:“小僧怎麼在。。。。。。這裡?”
白子慕:“還什麼‘小僧’?别扭不?這裡就我們三個人,沒其他人,以‘我’來稱呼吧,大家聽着都好受。”
南宮睿依舊柔和着聲音,問:“哪裡還不舒服?”
空一恍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局促,緊張,掙紮着想從南宮睿的懷中坐起來,但是南宮睿卻沒有由着他如此,而是又一伸手,稍微一用力,把他又拉回到了懷中。
空一的臉色一下子紅了。
他的臉色本就因為受傷而慘白,如今一紅,看得分外明顯了,但白子慕掃了他一眼,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繼續吃着兔肉。
南宮睿也沒有打趣他,而是又輕聲問:“要不要再喝點兒水?”
空一為了緩解尴尬,重重點了幾下腦袋。
南宮睿把水壺的塞子打開,又遞到了空一嘴邊。
空一是要自己握着水壺喝水的,但是南宮睿沒讓他這麼做,而是霸道地把水壺口對在了他唇邊,溫柔道:“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