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夏用一旁的浴巾裹住了林錯的身體并試圖喊醒她,但沒什麼用,林錯是貨真價實的暈過去了。
厭夏當時想過撥打120急救電話,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了林錯兩腿之間流淌出來的血,是生理期,是痛經。
難怪她今天的态度比往日還要壞,不過這應該不是緻命的大問題,因為厭夏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曆。
對厭夏而言,痛經痛到陷入暈厥,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每個女性的體質不同,所以在面對生理期的狀況也都是各有不同。
如果是沒有痛經感覺的女性,面對這樣的情況大概就會慌張到撥打120急救電話吧。就像陸雪琪曾經做過的那樣,她在生理期的時候隻有微弱的痛感,可以忽略不計。
厭夏曾有一次因痛經痛到臉色慘白,當着陸雪琪的面陷入過短暫暈厥,等厭夏再度睜開眼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病房裡了,而罪魁禍首陸雪琪圍在她身旁,一臉‘我還以為你要死了,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的表情。
厭夏不記得自己當時和說了陸雪琪什麼,但肯定沒有說像林錯那樣傷人的話。
最多是罵了陸雪琪一句,笨蛋。
厭夏不想讨人歡心,但也不想被人讨厭。
面對林錯那樣的表現,厭夏也沒有辦法解釋什麼。雖然厭夏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自己是同性戀。
因為對同性溫柔而被誤會,是常事。
這種事情在所難免,也是說不清的。
林沅說過她的妹妹讨厭同性戀,也抵觸同性之間的觸碰。
林錯身上大概是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的,雖然厭夏沒有什麼具體的證據,但她的直覺這樣告訴她。
林錯身材偏瘦,但陷入昏迷的人,往往很重。
厭夏費了很大勁才把林錯從浴室的地上運到卧室的床上,林錯沒有感謝她,雖然厭夏做這些事情也不是為了得到林錯感謝,但沒有感謝這件事還是讓厭夏開始反省自己是否有些過分親密了。
她隻是女友的妹妹。僅此而已。
或許兩人之間應該再定一些規則,厭夏沒有所謂的強大心髒,也不認為自己能受得了林錯第二次這樣的冷漠态度。
瀝幹那些鍋碗瓢盆,厭夏打開冰箱,從中拿出一瓶牛奶。
享受着冰鎮後遠比常溫更加細膩的口感,心髒也漸漸平緩。
随後,厭夏不可避免的将目光看向了林錯的房間,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吃自己熬煮的粥。
但她們規定過,誰做飯,誰打掃。
……粥放涼了也不好吃。
就算再怎麼提不起精神,還是去看看她的情況吧。
厭夏敲了敲門,但沒人回應。
再敲一次。
正如厭夏所想,依舊沒人回應。
厭夏擰開了門把手。
沒看到什麼悲慘的畫面。
林錯隻是躺在床上睡着了。
給她準備的藥,她就着水,吞下去了。
給她準備的粥,她也吃了。
比想象中的乖很多。
睡着的模樣也比醒着的時候溫順多了。
收拾碗的時候,厭夏心底倒是有了幾分照顧妹妹的感覺。
厭夏是獨生女,她沒有姐妹也沒有兄弟,也因此家裡對她的期望很大,不過她并不打算承擔那些期望。
“不要……”
如同夢呓的聲音打斷了厭夏的思緒。
厭夏看向林錯,發現她蜷縮着身體,皺着眉頭。
似乎在夢裡,她也在做噩夢。
其實林錯發出的那聲音很小,小到仿佛是厭夏的錯覺,但她還是駐足了片刻。
到底發生什麼讓她如此痛苦不堪呢?
就算自己開口問林錯,林錯也不會告訴她,厭夏有這樣的感覺。
每個人都背負着自己的秘密,大大小小的,總之不便告訴外人。
這樣也好,厭夏也不準備和林沅的妹妹成為交心的朋友,她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她們不熟,也沒必要熟。
等林沅出差回來,自己就會離開這裡。
在此期間成為交心朋友又如何呢?以後也不會有任何的聯絡,所以普通朋友就好。
厭夏像是在告誡自己一樣,别管,别聽,别理會。
厭夏冷着臉,端着空碗和空掉的杯子,離開了林錯的房間,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