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心急的話,沒有安全感的小野貓會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不過,厭夏打一開始就沒準備讓林錯和陸雪琪見面,之所以提出這件事,僅僅是告知對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果然是個很荒唐的主意呢。”
厭夏笑着收拾碗筷,她昨晚想到讓林錯替代林沅這個想法的時候,就覺得不可能實現的。
但願意答應吃早餐的林錯給了厭夏一種錯覺,或許可以問問看。
現在看來反應很激烈呢。
讓妹妹扮演姐姐什麼的。
林家姐妹之間的關系似乎并不是很好,至少提起姐姐的林錯總是低氣壓。
那張陰郁的臉上寫着生氣兩個字。
明明平時連表情都不願意露出來,卻會因為姐姐的事情而隐隐生氣呢。
涼水沖刷着鍋,也沖刷着手指。
一點一點的洗淨。
瀝幹。
望向窗外,此刻綠意盎然,太陽照射在平坦地面,弄出斑駁光斑,很是漂亮呢。
适合散步的天氣。
不過,厭夏沒有什麼事情做,也沒有什麼幹勁。
本來就該如此吧。
厭夏走到客廳。
她的目光看向本該由林錯躺倒的客廳沙發的空位。
房間裡的安靜像是爬山虎在屋子裡蔓延開來,一點點的束縛住厭夏的手腳。
累了啊。
她倒在沙發裡。
總是被期待着,被簇擁着,真的假的分不清的手掌推着,直到推上那個位置。
從未被人在意過真實的自己,畢竟胸腔深處也沒有心髒跳動的實際感受。
周遭竟是些肮髒、有害的愛意,它們從四面八方湧出,将她包圍并裹挾。
厭夏擡頭看向林錯的房間。
如果可以,我也……想逃走。
*
成為大人并沒有什麼特别好的事情發生。
林錯翻閱着書籍,試圖将思緒全部投入在書裡,她看到一個段落,伸手摸向桌面,喝下杯中最後一口溫水。
林錯看向門外。
拒絕厭夏請求的她沒有錯,是提出那樣請求的厭夏不好。
自己沒有答應對方的必要性。
哪怕吃了對方煮的粥。
哪怕對方被拒絕了以後并沒有怨言,反而一副本該如此的感覺。
“啊——”林錯放下了書籍,站了起來,她拿起了桌上的空水杯,“去燒點水吧。”
她這樣說着,往房門走去。
走廊沒有人,客廳也很安靜。
明明是在自己家裡行走卻感覺自己像個外人,腳步好沉重。
客廳、廚房都沒有人,那些使用過的廚具也被瀝幹,一切如常。
林錯莫名有些失望,就像沒看到她想要看到的畫面而失望一般。
不該這樣的,我隻是來燒水的。
至于能不能看到她,不是自己的目的。
水流灌入水壺,直到裝載極限。
靠在吧台上,等着水燒開。
遮擋視線的劉海有些紮眼,林錯拽了拽它們。
她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也知道這無法一直持續下去。
厭夏她應該就是察覺到了這些,所以……她明明可以坐視不理卻還是向着她伸出了手。
但,沒必要啊。
窗外綠意彌漫,但就這樣放任自己沉入深海吧。
我想我應該沒有求救吧?
随後,電水壺發出了刺耳的蜂鳴。
“什麼啊,原來是林錯啊。”
拿着掃帚出現在窗外的厭夏。
她紮着馬尾,戴着黑色鴨舌帽,白色襯衫加黑色長褲,不管怎麼看都是很日常的打扮,但穿在她身上卻顯得很時尚。
背景裡的一片綠葉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肩上,彰顯着她是被自然所疼愛着的孩子。
“在燒水嗎?”她又問道。
林錯穿着寬松的T恤,下褲也隻是尋常的牛仔褲,厭夏此刻就像陽光一樣刺眼。
“是的。”林錯伸手去拿水壺,“它燒好了。”
她慌張且心不在焉。
“啊——”
“小心!”
兩道聲音幾乎是一同響起來的。
滾燙的水落在了皮膚表面。
掃帚掉落在地,厭夏從院子跑進客廳,她不由分說的抓着林錯的手腕放到了流出涼水的水龍頭下面。
“好痛。”林錯說。
“嗯。”厭夏應着林錯的話,也看着她的手。
林錯側目看向身旁的厭夏,感覺她的目光和抓着她手腕的手掌,似乎比手背的燙傷還要刺人。
像厭夏這樣性格的女性,會被人喜歡和追求,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喜歡我姐姐嗎?”林錯突兀地冒出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