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夏有些時候笑起來,眼裡沒有溫度,就像一個被封印在龐大博物館裡的古典瓷器,沒有一點生氣。
但她的肌膚是溫熱的。
林錯很久沒有觸碰過别人的身體,林錯不知道别人的皮膚是否也是這樣的溫熱細膩,但厭夏的皮膚是。
被林錯所觸碰的厭夏也會露出不被外人所看到的神情。
不再是那種沒有溫度的眼神,而是那種鋒利到近乎冷漠的目光,林錯常常會想,如果碰觸到厭夏不該碰觸的地方而被她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種種原因之下,林錯僅用條件,用手掌碰觸過厭夏的臉頰、唇瓣和耳朵。
無論如何,林錯都不覺得她的那些碰觸可以和厭夏碰觸自己的事情相提并論。
“我沒有親過你……”
“嗯。”
“我也沒有舔咬你的腕管……”
“嗯。”
“我不是變态……”
“嗯。”
厭夏将沾濕的毛巾擰了七八成幹,将其覆蓋在因為發燒而不停說胡話的林錯腦門上。
關于林錯在夢裡都是在說關于自己的事情,厭夏也不知道她該不該高興,至少這說明林錯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如果林錯在夢裡所說不是自己對她所做的變态行徑,那就更好了。
作為病人的呼吸很燙,此刻臉頰泛着紅的林錯,和平日見到的林錯是不一樣的她。
先前在餐桌邊舔咬林錯腕管的時候,厭夏便察覺到林錯身上的體溫似乎有些高,但她沒太在意。
畢竟,就算昨晚着涼了,正常人也不會這麼快就發燒吧?
除非——那人的體質特别差。
厭夏望向林錯的臉蛋,林錯閉着眼睛正在熟睡着,她的嘴唇微微張開。
厭夏猶豫了一會兒,用一旁的紙巾擦幹淨手指,而後觸碰上她的嘴|唇。
嘴唇很|燙、很|軟。
厭夏突然感到了一些濕|潤。
她的心髒有些不受控制的狂跳。
厭夏的指腹好像被林錯嘴裡什麼滾|燙又濕|滑的東西輕輕碰了一下。
在睡夢中,林錯感覺她的腦袋很重,整個人仿佛處于失重的狀态裡,眼前的畫面也令她分不清真假,但她清楚的感受到有人抱住了她。
微涼的軟物覆蓋在了她的唇瓣上,而後對方的舌尖在她的闖入口腔,正在施行非|法|入|侵。
她試圖纏上她的舌|頭。
林錯掙紮着睜開稍顯沉重的眼皮,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厭夏的睫毛,察覺到厭夏堪比變态的所作所為。
林錯試圖推開厭夏的肩膀。
但厭夏紋絲不動。
這個吻非常不妙。
她們嘴唇交疊的時間太久,林錯的腦袋已經不知道怎麼調整自己的呼吸,甚至有些窒息。
“好痛——”
厭夏一邊推開林錯,一邊說着。
林錯冷着臉,她咬了厭夏的舌|頭。
厭夏面露痛楚,紙巾擦拭舌|尖上的痛處,紙巾立刻顯現出鮮紅的顔色。
嘴裡的舌|頭被咬出了血。
“你怎麼這麼兇?”厭夏問。
“因為你活該。”林錯冷着聲音,“我沒說過你可以擅自吻我。”
而且還用這種特别色|情的吻法。
林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她說不出口。
厭夏看向原本用來給林錯額頭降溫的濕毛巾已經跌落在枕頭旁邊。
厭夏拾起那塊濕毛巾,忍着舌|尖上的痛說道:“那我答應你一個條件?你用條件來懲罰我?”
林錯的臉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差。
厭夏知道林錯并不想聽到條件這兩個字,但厭夏也不知道她能用什麼别的方式讓林錯開心一點。
“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林錯的聲音比起往日有些沙啞,她沒有回應厭夏的條件提議,反而問起了别的事情。
“我在外面敲門,你在裡面不理我,我有點擔心就進來了。”厭夏向林錯示意手裡的濕毛巾,“結果發現你睡着了,而且在發燒……我在照顧你。”
“照顧我……需要和我接吻的照顧嗎?”林錯不懂厭夏這種照顧病人的方式,“你不怕被我傳染感冒病菌嗎?”
厭夏:“其實我就是想要你傳染給我才親你的。”
林錯皺眉:“……隻是和我接吻,這麼快你就跟着病了嗎?”
厭夏:“我覺得應該還沒有吧……”
林錯冷嘲:“真的嗎?那說出這種話的你,腦袋可能已經壞掉了。”
厭夏:“那……那可能是真的壞掉了吧。”
聽着厭夏這樣溫柔的哄着自己,林錯垂下眼眸,長長的睫羽微微顫動。
林錯沉默一會兒,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道:
“我現在可以讓你遵守條件嗎?”
“嗯?”厭夏眨眼,“當然可以啊,不過你想對我做些什麼呢?”
林錯的這個條件是碰觸還是懲罰呢?
雖然不想當面承認,但厭夏的确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