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錯這樣告訴自己,這是個不用多說的事實。
或許是因為厭夏生病了,所以林錯才愈發覺得沒有生病的自己應該保持冷靜,至少不能總是被厭夏帶進漆黑的死胡同,因為幾句話就投懷送抱什麼的……
林錯不希望厭夏誤會自己,她也不希望和厭夏發展出什麼關系。
朋友、戀人、家人,這些一個都不要。
這些關系每一個在林錯這裡都是傷痕累累的,林錯不想将這些冠以厭夏。
厭夏最好沒有任何頭銜。
林錯宛如原本驕奢淫逸的國王看着跪在台下請功受賞的忠誠将軍卻遲遲不肯給予賞賜。
而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林錯自認君主,那便無需在自己的領土上做什麼自證。
總之她就是不想回房間。
林錯的腿腳就像是被思想灌注了鉛,走不動一點。
林錯冷靜思考,其實她也不想被這種古怪的任性所困住。
首先她不該把病人丢在房間裡,其次……她答應了她,會陪她的。
嗯,不管怎麼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的。
林錯歎了口氣,算是理清頭緒,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回到本來就是自己的房間裡。
推開門,林錯沒有聽到想象中的‘好慢’,厭夏閉着眼睛躺在床上,被褥蓋着身體,乖巧的像是在幼兒園裡午睡的小孩。
林錯内心沉重的心情正在慢慢變得輕盈,本來想要一直保持要溢出的狀态就是很難的。
像這樣安安靜靜的守在病人身旁,感覺就很好。
厭夏睜開眼睛,看向林錯,主動說道:“歡迎回來。”
林錯低聲回應:“嗯。”
厭夏嗓音輕飄飄的:“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對不起,也謝謝你,你聽了我說那些任性的話,還願意回來陪我……”
原來你知道那是任性的話啊,林錯面無表情,但沒說出口。
厭夏還準備繼續說:“總之……咳咳……”
“止住,我知道了,别說了。”
林錯不想繼續聽下去,而且厭夏這個嗓音情況也不該繼續說下去。
“這是條件嗎?”厭夏露出笑容。
林錯不喜歡厭夏什麼都扯上條件,但林錯的喜歡與否不重要,至少厭夏不覺得這很重要。
因為厭夏明明知道林錯會皺眉,會露出為難的表情,還是會在她的面前提起條件。
這樣的厭夏很讨厭。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林錯手裡早就沒有條件了,她所記得的都已經用掉了,但林錯知道,隻要厭夏想,厭夏總能從一些林錯不知道的地方變出來一些多餘的條件。
“那我聽話……”厭夏看向林錯,“你也躺上來吧?”
果然,與其說這是林錯的條件,不如說這是厭夏的命令。
不過,林錯不覺得兩位成年女性同睡在一張床上是件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至少對林錯來說不是。
小時候的林錯怕黑,她會去林沅的房間找她,然後一同睡覺。
雖然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導緻兩個人關系鬧得很僵,但林錯依舊還是能回想起來和林沅睡在一起的時光。
總之,隻是睡在一個床上,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等我看完手頭上的這本書。”林錯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