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如果厭夏想,那麼圈養林錯對她來說是個非常便宜的事情,但這似乎不夠尊重對方。
“你說夠了嗎?”林錯低聲問。
“嗯,夠了。”厭夏沒從林錯的臉上看到開心的表情,事實上,林錯正在皺眉,她似乎很厭煩她。
厭夏歎了口氣,她所擁有的,那些在社會上,看上去具有價值的東西似乎無法打動眼前的女性。
或許是自己的告白太過于含蓄,可是——共享資源,已是厭夏所能想象到的最浪漫的話語。
她願意為了她去說服她的家人,去試着去放下芥蒂。
這難道還不夠嗎?
厭夏不懂,她沒有真正對她人心動過,也不知道心動以後應該怎麼才能維持住和對方的關系。
厭夏在曾經的戀愛關系裡一直站在上風的位置,在關系裡受挫對她來說是件稀罕的事情。
林錯推開厭夏,坐在床邊整理被厭夏弄亂的衣服。
她自然聽到了她說的那些話,但她沒辦法對她的話做出什麼反應。
那是她的事情,不是她的事情。
林錯不會答應陪着厭夏,她沒辦法許諾這種空頭支票,她所能做的就是在這裡。
除非厭夏邀請她離開這裡去個新的地方,但林錯也不确定她會答應對方。
她看着她鎖骨上的淺淺的細小的屬于她的牙印。
厭夏的态度是真誠的還是随便說說,林錯分不清,但也不需要分清。
“你該出去了。”林錯踢了踢靠在床邊的厭夏。
厭夏看向林錯,她趴在床邊,委屈的說:“不要,我感覺我又被你拒絕了……”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林錯抿着嘴角,冷笑。
厭夏唉聲歎氣:“你明明聽懂了,你就是故意的,你想看我的笑話。”
林錯若有所思:“如果是你的笑話,那我确實想看。”
“……你就不能坦誠一點?”厭夏盯着林錯。
“坦誠什麼?”
“坦誠的說你喜歡我啊。”
“為什麼我要說這種話啊?”
“因為我想聽。”
厭夏抓住林錯的手。
你想聽我就要說嗎?林錯看向厭夏伸過來的手,她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裡,慢慢咽下:“我也沒說不喜歡你。”
“那你就說我想聽的話啊,我願意用命令去換。”厭夏說。
用命令換一個‘我喜歡你’,林錯不管怎麼想,這都對厭夏不劃算:“為什麼你對這個這麼執着?”
“因為我很俗。”厭夏眼睛亮亮的,“我也想聽你說一些很俗的話。”
與其說是俗,不如說是肉麻。
林錯喉嚨動了動,她想要說,但這話比想象中的難說。
林錯看向厭夏抓着她的手,低聲說:“我說了,你就離開?”
厭夏眨了眨眼:“咦?我今晚不能睡在你這裡嗎?”
“不能。”林錯拒絕厭夏睡在她的房間。
“為什麼啊,明明我們都做過那種事情了……”厭夏繼續撒嬌,“不要啊,留我睡在這裡嘛,我保證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
其實一般人想要拒絕厭夏是很難的事情。
她柔着嗓音撒嬌的時候,就像個無害的天使。
“不能就是不能。”
林錯是惡魔。
“好吧,那你說了,我就離開。”厭夏鼓起臉頰,對着林錯妥協。
被這樣盯着,其實很難說這種話。
林錯湊近厭夏,厭夏怔住了幾秒,感受到嘴唇被吻了一下,以及一聲非常非常小聲的話語。
“我喜歡你。”
嘭,心裡仿佛放出煙花一般絢爛。
明明隻是一句‘我喜歡你’卻能有這樣的威力。
厭夏望着林錯,手捂住心髒,這真的很可怕。
“好了,離開。”
林錯拽起厭夏,從身後将她推出門。
厭夏看着眼前關閉的房門,她依舊沉浸在那句‘我喜歡你’之中,大腦正不厭其煩的循環播放着,以及嘴唇感受到的她的柔軟。
這樣的林錯真的會讓厭夏想要大喊救命。
不要這麼可愛,不要這麼迷人,可以嗎?
她真的會想要把她打包裝進口袋裡随身攜帶的。
厭夏從未有過如此恐怖的占有欲,她甚至開始覺得她和她有隔閡的家裡人很像。
她也開始覺得,這或許沒什麼大不了的。
家族的毒素正在慢慢滲入血管,厭夏本就無法擺脫不掉,也無法真正的反抗家族。
雖然這不是厭夏想要的結果,但厭夏改變不了什麼。
甚至,就連她一直以來的反抗都成了一種可被欣賞的精美景觀。
無所謂,她已在悲劇裡尋找到了屬于她的美好。
厭夏捂住心髒,低低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