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當然是什麼都沒說,但已經有聲音替你說了,來自世界的規訓的雜音。”厭夏這樣說。
“你這樣說我怎麼可能聽得懂,總之我沒說過這種話。”
厭夏看向林錯:“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聽語氣很像是怪罪的意思。”林錯說。
“那我道歉,隻是應激。”
“你也會應激嗎?”
“啊?”厭夏被逗笑了,“我當然會有應激的事情啊。我隻是家裡有錢,不代表我不會受挫,相反,我受挫的事情可多了。多虧家裡有錢,能支持很多的嘗試,如願的得到了很多很多的負反饋呢。”
“比如說,遊泳、擊劍、射擊、花滑等,我全都試過。”厭夏笑着說,“全都不行,不是那塊料子。”
林錯:“……”
“不過……如果我是那塊料子的話,估計就遇不上你了。”厭夏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的說,“也許,這就是最好的安排。”
“這是能直白告訴我的話嗎?”林錯問。
“你已經是第二次這麼問了。”厭夏說。
“我不認為我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你的,當然如果你不想聽的話,我也可以閉嘴。”厭夏看向林錯,“要我閉嘴嗎?”
“别問我。”林錯瞪了厭夏一眼。
“好兇。”厭夏望着林錯,“你這樣的态度是隻對我,還是對别人也這樣?”
厭夏這樣的問話很耳熟,因為林錯也問過厭夏類似的話。
林錯伸手抓住厭夏的手,厭夏困惑又驚喜的看着林錯。
“如果我說隻對你,你也會覺得開心嗎?”林錯低聲說。
“……會。”厭夏當然會開心,她無法不開心。
“我覺得你不應該為此而感到開心,這不是好的情緒。”林錯攥緊了厭夏的手,她的力道有些重甚至有些痛。
被林錯喜歡着的感覺,時常會讓厭夏感到痛。
這種痛感将厭夏從雙腳懸空的狀态拽了下來。
不開玩笑的說,厭夏喜歡林錯帶來的痛感。她也喜歡林錯的聲音,喜歡林錯的呼吸,喜歡林錯抓緊她,就像是抓着失而複得的寶物。
雖然她不記得她何時離開過她,但這樣很好。
“如果是你,我可以接納這些情緒。”厭夏輕聲說,“好的,壞的,我都願意接納。”
“我甚至會感謝你。”
“謝謝你給我接納你的機會。”
林錯看向厭夏,她沒想過厭夏會這麼說,但真的聽到厭夏這麼說,心情并沒有很好:“說的就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哈哈,能被你欺負也不是什麼壞事啊。”厭夏親吻林錯的手背,“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能占盡便宜。”
可以把話說得好聽的人,自然也知道如何把話說得赤裸。
赤裸就意味着無法逃避。
“你還真是不肯放過我。”林錯低聲說。
厭夏低聲笑着,她不好說是誰不肯放過誰,但就這樣陷入不正當關系裡,對她來說并不壞。
“被我纏上一定是件很麻煩的事,我一直都知道。”
隻要厭夏想,厭夏就能做到。
她一直都擁有這樣的能量,而這樣的能量是不在意她是好人又或是壞人的。
這是原生家境帶給厭夏的。
就像厭夏自己親口對林錯坦露的,她沒有什麼特長,唯一的優點和缺點都是家境不錯。
厭夏說:“也許我以後會嫁給别人,但我可以保證,我喜歡你。”
這樣的話從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就像在表演什麼狗血的電視劇,但這不是什麼表演,這是厭夏的生活,也是厭夏無法完全掌控的生活一部分。
當然,反抗也不是不可以。
厭夏繼續說:“如果你也喜歡我,我希望我嫁給别人的婚禮上,你能在場。或許我們能在幕後做一些惡心她們的事情……”
“夠了。”林錯伸手堵住厭夏的嘴。
如果不堵住厭夏這張嘴,厭夏真的會一直說那些林錯聽了也無法理解的話。
厭夏看着像一顆完美成熟的果實,她散發着香味,但卻令人感到不詳。
林錯咬過厭夏,她深知她的腐爛。
“你扯得太遠了。”林錯收回手,“我喜歡你也不意味着我要為你做這些。”
厭夏眨了眨眼,睫羽像蝴蝶單薄的翅膀扇動着:“真的嗎?我對你的喜歡是哪怕你殺了人也會包庇你的程度呢。”
危險的發言。
林錯歎了口氣。
“真是變态。”她看向她,“别這樣說,不然我會讓執法機關的工作人員把你抓進去的。”
“那你會去裡面看我嗎?”厭夏問。
“……可能會吧。”林錯答。
“一周七次?”厭夏繼續問。
“你想我天天都去嗎?”林錯再一次歎氣,“别犯罪啊……”
厭夏還沒回答,林錯盯着餐桌上的那些照片,小聲的說。
“你就這樣跟我一起好好的待在這裡,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