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鐘,天還未大亮,雲像一層灰色幕布籠罩着陽光。小貓喵喵被簡以舟抱起來,依舊昏昏欲睡,才半睜開眼又失去了意識。
簡以舟最近新劇播出,劇宣活動連軸轉,稍有空閑則要回劇組趕拍攝進度,昨晚也是淩晨兩三點才睡下,幾乎沒有多的閉眼時間。
含着涼意的晨風,穿過簡以舟的翻飛的風衣衣角,他攏了攏脖子上的灰色羊絨圍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離年末越來越近,天氣也日漸寒涼。今天簡以舟也要趕一場外省的劇宣活動,所以一大早就在助理陪同下出發了。
一陣機械女聲播報讓祝靈妙驚醒,她在簡以舟懷中睜開眼,懷顧四周。建築主色調為白色,圓弧形的頂像海浪,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拖着行李箱,神色匆匆。
簡以舟抱着祝靈妙,黑色口罩焊在臉上,頭上戴一頂深灰色鴨舌帽,長風衣與帽子順色,走起路急促帶風,但是卻把祝靈妙穩穩護在懷裡。
她敏銳地在播報聲中聽到了“檢票”“候機”等詞彙,從他懷中倏地擡起頭,發現自己一覺睡着睡着,就睡進了當地機場。
祝靈妙駕駛織夢飛梭的技術堪稱優秀,飛到過比人類所能及之處要更高得多的地方,但對于這種能幫助人類在天上翺翔的交通工具依然飽含熱情。
她興奮地給翻過身,趴在簡以舟胳膊上,調出通訊器,爪子興奮地在屏幕上狂敲。在簡以舟看來這小貓像是突然興奮的得很,胳膊腿全都不住地踢騰着。
「小金姐!你坐過飛機嗎!」
「飛梭?怎麼沒坐過,雖然沒像你那樣出那麼遠的門,但是我還是去九重天上近一些的地方旅過遊的」
「哎呀不是!是人類那個飛機,我要坐飛機了!」
對面突然不回消息了。祝靈妙着急地用爪子敲屏幕,等着跟她繼續分享自己的喜悅。
誰知對面聊天框上,突然開始了沒完沒了的“正在輸入中”。
「小金姐,什麼事呀這麼複雜?」
「哎呀妙妙!你先别急着高興,要不想想怎麼跑掉?我剛剛不是去搜飛機是什麼嘛,然後就搜到一大堆關于寵物托運的内容。網上好多人都說,小貓在航空箱裡,如果被粗暴的工作人員扔來扔去,很容易受傷!還有,如果你在裡面等的時間太長,一冷一熱,會感冒的!」
「貓貓驚恐.jpg」
「哎呀我沒吓你!還有啊,聽說航空箱可能會很悶,有可能會呼吸不上來。如果簡以舟這趟飛得久,你憋急了還不能上廁所!妙啊,你聽我一句勸,現在趁早跑了,開織夢飛梭去終點和他見面,這不就好了嗎!」
新來的助理是個大學畢業沒多久的男生,長得濃眉大眼的像兒童動畫片裡的人物,人憨憨厚厚挺老實。祝靈妙正做心理建設,還沒來得及一骨碌從簡以舟身上翻出去逃離現場,大學生清澈敬業的彙報聲就響起來:“簡哥,現在暫時沒什麼事情,還有一小時才登機。哥先去坐會兒?我帶行李和喵喵去做托運。”
祝靈妙一聽見“托運”二字就發怵,試圖掙紮着蹿出去時背上一緊,有力修長的手微微使力握了握她,朝助理輕輕點了點頭:“好,行李拿去托運吧,辛苦你。”
男生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一拍腦袋:“不好意思啊簡哥,差點搞忘了,那我先過去了啊!”
說完,助理就推着兩個巨大的行李箱去辦托運了。
祝靈妙意識到自己不用去遭那個罪了,疑惑地眯起眼睛看向簡以舟。
簡以舟當然不懂她的心路曆程,隻是被她看得心裡一下子軟綿綿,莫名喜上心頭,騰出一隻手輕輕撥弄她耳朵根:“喵喵,會害怕嗎?要和我一起去坐飛機了。”
有時候祝靈妙覺得簡以舟這人私底下還挺幼稚,明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跟他家小寵物說話的時候卻幼稚極了。
但腹诽歸腹诽,她明明同樣也興奮得很。
在和簡以舟互相撓着玩的間隙裡,她抽空給金望川發了條信息。
「喜報喜報!我不用托運!」
每日博覽群書廣泛沖浪的小狗神又去查參考文獻,三十秒後回複。
「哦,不好意思啊妙妙,原來還有一項服務叫作寵物進客艙」
飛機升起時的感覺有些陌生。機艙内光線全部黯淡下來,一切都變成黑灰色,看不清天氣、辨不清時間。穿梭過層雲逐漸上升時,氣壓的變化更是讓人隐隐有些頭暈目眩。
那一瞬間,祝靈妙是害怕的。雖然飛機的高度遠沒有織夢飛梭高,但相對于人類認知到的高度、環境、科學而言,織夢飛梭以及九重天的真相在人類眼裡都被稱為“虛構”。因此,在其間遊蕩的感受也脫離科學法則,并沒有任何不适。
但坐飛機時,那種空間環境變化導緻的影響切實存在,祝靈妙忍不住用肉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舒服嗎,小貓?”簡以舟壓低的焦急聲音從她腦袋上方傳來。随後,兩隻手分别覆蓋在她耳朵兩側,替她減少飛行壓力帶來的不适感。不知道過了多久,機艙内的遮陽闆紛紛打開,捂在她耳朵上的手也松開:“喵喵,我們飛到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