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懿姝如今的處境,或許是前世她與薛傅延成婚後的縮影,那家子人是看中了天家貴主的身份,又想将人囿于府中後宅。更何況蕭懿姝對薛傅延情根深種,新婚幾日備受冷落的委屈盡藏眼底。
蕭钰暗自腹诽,薛傅延倒端的一手好演技。說話間,一面得體應對明德帝垂詢,一面體貼入微地照料身側的蕭懿姝,旁人看了,定忍不住感歎他們是一對恩愛的璧人。
然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午時,蕭懿姝和薛傅延拜别明德帝後出了宮。
服侍陳皇後用完藥,蕭钰決定去長平侯府瞧瞧。
太陽偏西,蕭钰懷中抱着一個小黑匣,敲響了侯府後門。景澄正倚在廊下藤椅上曬太陽,看見她後急忙迎了過來。景澄前些日子蒼白的臉已經恢複了紅潤之色,蕭钰頗為高興。
侯府的小厮們尋常較為松散,隻有蕭钰來時才打起了精神,一人斟茶倒水,一人去通報景珩。
“給你帶了些茯苓膏。”聞言,蕭钰随行的侍女把一個青瓷罐擱在石桌上。
“杜大夫說此物補脾養胃最好。”蕭钰垂眸,語帶歉意,“前些日子是我考慮不周,讓人鑽了空子,幾日來宮中繁忙,也沒得空來瞧瞧你。”
景澄仰頭,急忙否認:“才不怪公主,是我沒有防人之心,給公主和阿兄添了許多麻煩。”
廊下忽然竄出兩隻雪球似的小狗,跑得太急,險些在地上滑了個跟頭。
“這便是長大些的小狗了?”蕭钰伸手去摸,小狗立刻歪頭蹭她掌心,景澄咳了幾聲,也笑撓了撓幼犬的下巴:“是團團和圓圓生的,它們很喜歡公主呢!”
“今日公主挑兩隻帶走吧,”景澄道,“它們還沒有名字,專門留給公主起名字的!”
“那真是趕巧,”蕭钰莞爾,将手中的黑匣遞給他,“給澄兒的禮物。”
方才說話時,景澄便似有預感地盯着蕭钰懷中的小黑匣,聽聞是那日承諾的、專門給他準備的神秘禮物,景澄眼睛一亮,小心接過。
他迫不及待地掀開條縫,瞄了一眼又迅速合上,目露欣喜。
“進屋看去,我和公主有事要說。”一道懶懶的聲音傳來,蕭钰轉頭,瞧見景珩倚着廊柱立在那裡。
“哦——”景澄抱着小匣子,拖長聲音敷衍應道。
景珩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景澄瞧他滿肚子壞水的模樣,“哎喲”歎了一聲,抱着匣子一溜煙跑了。
顯然平常沒少被捉弄。
望着景澄抱着匣子蹦跳着跑遠的背影,他問:“給那小子塞了什麼寶貝,把他樂成這樣?”
蕭钰眼尾微揚:“你猜?”
景珩揉了揉卧在蕭钰腳邊的兩隻雪團,勾唇笑了笑,悠悠道:“他有禮物,我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