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關上卧室門,打開燈,整理下亂糟糟地頭發,找好角度才接了視頻。
“哈喽~”
視頻接通後林玥甜膩膩地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傅斯年看到她臉微紅,湊近屏幕确認不是燈光照的,問,“喝酒了?”
林玥狠狠點了兩下頭,“就喝了一小瓶白的,一小瓶。”
大概喝了酒的人都有這個毛病,就是喝完後會跟個複讀機一樣把一句簡單的話重複說好幾次。
傅斯年沒見過她這樣覺得挺新奇,忍不住逗她,“一小瓶是多少呀?”
林玥下意識在四周找同體積的替代品,掃了一圈沒看到,雙手舉到鏡頭前盡量伸直拇指和食指比劃着,“就這麼大的瓶,四方的那種,喝過嗎?”
傅斯年搖頭,“主刀醫生很少喝酒尤其是喝白酒。”
林玥一臉懵,心想上班不喝酒下班也不能喝,這工作咋這麼多規矩呢?
傅斯年繼續說,“白酒喝多了容易刺激神經,導緻人體控制肌肉能力下降出現手抖的情況。你以後也少喝,聽見沒。”
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了頭有些暈暈的,林玥其實也沒聽清傅斯年說了什麼,隻聽到最後一句‘聽見沒’然後就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接着身子一軟側身躺在床上。
林玥舌頭有些大,說話也有些黏黏糊糊,“你明天中午想吃什麼?我允許你點菜。”
“呦,你要親自下廚?”傅斯年看着躺在床上有半張臉陷在被子裡的林玥,“上次你那‘狗不理’我可還記着呢。”
“什麼叫狗不理啊,那是我媽把六百八的嘴給喂刁了,以前它拴在狗肉館門口的時候剩菜剩飯吃得可香了,現在日子過好了就忘了曾經吃的苦了——”
林玥腦子裡都是小小一隻地六百八用一根跟它脖子差不多粗的鐵鍊子拴在那,如果當時沒把它買下來,大概率養個十天半個月它就會被端上飯桌。現在可好,成了家裡一霸,不合胃口甯可餓着也不吃。
含糊着說了半天,林玥手肘撐着頭半坐在床上,“你還沒說明天想吃什麼菜呢,我去老廚家點幾道拿過去,你想吃什麼啊。”
“點你喜歡吃的就行,你喜歡吃的我都愛吃。”傅斯年看她半眯着眼睛,強撐着跟他說話感覺下一秒就能直接睡過去,“困了就早點睡。”
話音剛落,林玥突然往鏡頭湊了湊,紅撲撲像個紅蘋果地臉覆蓋整個屏幕,傅斯年就這麼看着,接着那紅唇動了動,“傅斯年——”
“嗯?”傅斯年聲音溫柔特意拉長了尾音。
這聲音傳到林玥耳朵裡等同于‘怎麼啦親愛的’,她盯着屏幕裡男人的臉,脫口而出,“我想你了。”
此時此刻這四個字對傅斯年來說就像是聽到她嬌嗔地說了句‘我愛你’,如果林玥不是回家過節了,他肯定會拿着車鑰匙立刻馬上去接她回來。
等了好一會兒那頭也沒什麼反應,隻是盯着她看。林玥微微蹙眉,拿起手機指着屏幕裡的男人,“你怎麼不說話啊,我說我想你了!”
發現還是沒有任何聲音,林玥拍了拍手機,強撐着軟綿綿地腿坐在床上舉着手機左邊晃兩下右邊晃三下,“破手機,關鍵時刻你怎麼掉鍊子了呢?!”
電話那頭的男人這才反應過來,她以為手機卡了才沒聽到他的話,現在正舉着手機滿屋子找信号——傅斯年看着林玥,聲音低沉且溫柔,“我也想你了。”
聽到這話林玥來回晃動的手頓了下,任由手臂自由落體垂在膝蓋上,手機屏幕角度也從仰頭四十五度變成了俯視。歪着頭,眼神迷蒙地說,“那你來接我。”
傅斯年一愣,“嗯?”
他不是沒聽到,而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所以想再确定一遍。
林玥把手機湊近,“我說,那你來接我。”話說完,她挂斷視頻,把自己家定位發了過去,又按住語音迷迷糊糊地把具體門牌号告訴他,最後還不忘叮囑他别開車,她車在門口停着得開回去。
傅斯年聽到語音看着定位有些猶豫,在門口站了一分鐘後拿了件外套直接出門在樓下攔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地址直奔她家。
到門口後傅斯年給她打了電話。
一遍,兩遍,三遍……一直都沒人接,他隻好敲了敲門。
原本孟羽冰已經準備洗洗睡了,剛起身還沒打開卧室門就聽到門鈴響,邊走邊在心裡吐槽:肯定是林皓那個坑貨沒帶鑰匙,都快十一點了就不能回自己家住非得來這住?不過人家來這住也沒毛病,這也是他家。
傅斯年敲完門等了不到兩分鐘,門從裡面開了。
來開門的是之前骨折住院的那個人,他記得林玥說她姓孟叫什麼他忘了,所以開口直接說,“孟小姐,我來接林玥,她在嗎?”
說完他意識到,自己說了個病句。都來接人了,她怎麼可能不在呢?!
孟羽冰倒沒在意這些,推開門讓出路在男人進來後指了指不遠處那扇醬紅色木質門,“在裡面,估計睡着了。”
傅斯年進去發現林玥早就睡着了,穿着兩人分開那身衣服握着手機把被子卷在身上,他悄悄走過去,打開被子,輕聲叫她,“醒醒,我來接你了。”
林玥本身睡眠質量就不好,這酒喝下去後頭是暈的但是意識很清醒,傅斯年叫了一聲她就醒了,睜開眼睛抿着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來啦。”
傅斯年把她扶起來,披上從家拿的外套,“能走嗎?用不用我背你?”